长宁侯遭人陷害的案子,在四皇子傅翊自戕而亡后就不了了之。
紧接着三皇子被解了禁足,太子称病,长宁侯侍奉亲母,一时间整个朝堂上就只剩下二皇子傅尧和三皇子傅翊两人。
不少人见风使舵,原本效忠太子的人不少转投了二皇子傅尧。
府里养病的太子正在教长子傅长睿习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笔下的墨因为太过饱满而滴落,字迹就这么被毁了。
太子傅启辰放下手里的笔,接过帕子擦了擦,然后道:“孤如今已然如此,他们自己有所选择也是应当的。”
一旁的皇长孙傅长睿睁圆着眼睛看向太子,“父王,他们背叛主子,难道不该杀吗?”
听到这话,傅启辰神色一冰,“睿儿,谁教你说如此话的?”
傅长睿乌溜溜的眼睛转着,“皇爷爷说,若有人背叛,就该抄九族,皇权不可颠覆!”
听到这话,太子抿了下唇,“皇权不可颠覆,但有些背叛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睿儿,人心都是复杂的,他们有自己的私心,在私心不会对大魏王朝不利之时。”
“身为一位主君,要有容人之量,杀人诛九族这种话万不可再随意说出口,明白吗?”
傅长睿依旧有些懵懂,“可是之前他们是父王的人,父王庇护他们,他们得了许多好处却不知感恩。”
“如今却因为父王病了,就投靠了二皇叔,只能同富贵,不能共贫贱之人,这种人没有德行,也能入朝为官吗?”
听到这话,太子倒是笑了,蹲下身子摸了摸傅长睿的额头。
“品德兼修之人世上少有,是圣人,可遇不可求。”
“而身为主君,要做的就是把一个人有能力的一面发扬光大,并且遏制住他们的阴暗面。”
“若朝廷上人人皆是圣人,那便是太平盛世了!”
听着太子的话,傅长睿拧了下稚嫩的眉眼,“这么看来,坐在皇爷爷上的位置好难啊,儿臣不想去那个位置,为什么二皇叔和三皇叔还要争抢呢?”
“因为你皇爷爷那个位子象征着无上的权利,若是没办法坚持本心,就会很容易变成一位昏君,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太子拉着傅长睿的手坐在窗边,教他为君之道,他还记得小时候父皇就是这么教他的,可物是人非,如今父皇已然变了当初的模样。
他忽然再想,若是自己坐上了那个位子,日后子嗣越来越多,晚年会不会也变成父皇那样?
这么一想,他便忽然觉得遍体生寒,忙找了府内的侍卫。
“去容王府一趟,就说太子妃请世子妃来府叙话。”
他如今病着,总不能直接见傅钰,自然只能以太子妃的名头传话,反正傅钰这种妻奴,林虞来了,他自然也会跟着来。
二皇子府内,今晨又被摆了一道的傅尧脸色阴沉的可怖。
“本殿之前还想,太子和长宁侯府还是废物能被老三和一个小小的状元郎顾长垣玩弄到入狱的地步。”
“如今瞧着,倒是本殿小瞧了这两个人!”
眼见着傅尧脸色不好,福安有些不太敢说话,每到这个时候,若是有人不小心触了眉头,定然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傅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长宁侯府和太子府那边都有什么动静?”
福安老实的摇头,“没有,真要是说起来,长宁侯府老夫人病重,如今已经起不来床,这算吗?”
“滚!”
傅尧踹了福安一脚,福安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他脸色难看的厉害。
之前是他在暗处,太子和老三在明处争斗,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如今太子退出,却得他跟老三斗,表面上看着是他如今风光了,可处境转换,实则是对他很不利。
如今他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想办法把太子拉进战局,第二个办法就是速战速决,解决老三,再和太子斗!
想到此处,傅尧问道:“北齐使者进京和谈,几月份入京?”
福安揉着肚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平南王信上说的是半个月前就已经进大魏边境了,算日子应该是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上旬左右。”
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上旬?
秋猎?
傅尧想到往年秋猎都是十一月下旬左右,若是稍微拖一拖,正赶上北齐使者进京,是个机会!
这么想着,傅尧招了招手,在福安面前耳语了几句,福安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就去准备了。
夜里子时,郑贵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刚有些睡意,忽的寝殿内的窗就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
郑贵妃恼怒的坐起身,她还以为是宫里哪个丫鬟不细心,忘记关窗。
然而偏殿却没有动静,好像根本没有人,郑贵妃有些慌了。
“谁?谁在外头装神弄鬼,本宫饶不了你!”
“母妃!”
一声幽幽的呼唤,饱含了怨气和委屈,郑贵妃顺着声音望去,却瞧见窗边影影绰绰,似乎是个人。
“母妃,我死的如此冤,你竟然不为我报仇?”
郑贵妃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