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安县的一间小院内,穿着灰褐色长衫的男子正低头打扫,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打开院门,“谁....杜公子?”
杜仲双手抱着剑,然后抬手,“叫我杜仲就行,今日过来和你说一声,郑贵妃已经派人来找你了。”
“贵...贵妃怎么忽然要找我?”
男子正是小夏子,之前他离京的时候遭了三皇子傅焱灭口,被傅钰派的杜仲救了下来,一直在丰安县过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再次起了波澜,小夏子有些忐忑。
“要不然我...出去躲一躲?”
杜仲看着他,有些嘲讽,“要是让三皇子知道你如今还活着,你以为能逃到哪里去?”
小夏子有些惶恐,“那..那我该怎么办?当初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我根本不会说出去的!”
“怎么没办法?”
杜仲看着小夏子,忽的凑近,“只要三皇子出事,你不就保住了?”
小夏子隐隐有些害怕,“世子爷想让我做什么?来的人是郑贵妃,她一定会为三殿下隐瞒,到时候我还是会死!”
“既然郑贵妃找到你了,就先跟她进宫。”
杜仲一边说,一边上了马,“世子爷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此番进宫你只需要听吩咐行事就可以了。”
“定然保你性命无虞!”
看着杜仲疾驰而去的背影,小夏子低下头,进了宫就再也逃不出这个漩涡了吗?
在杜仲走的三日后,郑贵妃的人就找到了小夏子的住处,他也没有反抗,乖乖的跟着他们进京,只是一路上都很忐忑。
或许郑贵妃的动静小,没惊动任何人,所以还算太平,直到坐船从运河往京城不到几日的距离,还是出事了!
船体摇晃,小夏子有些害怕的扶着船舷,“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贵妃派的人还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是遇到真正的暗卫和杀手,就显得十分脆弱,不过片刻的功夫,河上已经漂浮着十几具尸体了!
嗖——
箭矢破空,深深的钉在了船板上,羽尾轻颤,小夏子吓的抱头躲在船舱里。
“救我,杜公子救我,我不想死啊!!”
隔着船上不远的岸边阁楼上,傅尧一袭黑衣站在窗边,微微眯了眯眼看着运河上的动静,缓缓勾唇。
“查清楚了吗?确定就是这艘船?”
福安点头,“这几日奴婢等人派人盯着三殿下府邸,的确是查到这艘船,三殿下这次可是派了府里二十名暗卫。”
说话的功夫,运河上的船已经被扎成了刺猬,福安有些担忧。
“殿下,再这么下去,那个内侍可能要死了!”
听到这话,傅尧忍不住暗暗舔了下后槽牙,笑的有些阴鸷。
“动手吧。”
不得不说,明知道这次是傅钰和林虞夫妻两个人故意放出的风声,是想借他的手对付三皇子傅焱,他也不得不上钩。
毕竟残害手足,这是祁安帝最忍受不的了,明明当初自己也是踩着自己兄弟的尸体爬上龙椅,可如今却最忌讳骨肉相残,说起来也真是可笑的很!
傅尧看着运河上险象环生,凌厉的眉眼没有丝毫变化。
“北齐的使者什么时候到?”
福安想了想,“五日后,陛下特意将秋猎改到了十二月初二,也就是七日后,说是要等北齐使者到了以后一展大魏雄风。”
“雄风?”
傅尧闻言,忍不住笑了笑,“真是有意思,如今大魏有实力的将领,也就只有薛林两府,再加上一个平南王。”
“平南王镇守居庸关未归,薛安元山淮剿匪去了半条命,至今还在休养。”
“而长宁侯守孝不上朝,近来新展露头角的贺长风也死了。父皇竟然还自欺欺人,以为能一展大魏雄风?”
“靠谁?莫不是靠老三这个只会玩弄权术的废物?”
言语之间,傅尧全是对三皇子傅焱的嘲讽,旁边的福安不住的点头。
“太子善文,三殿下虽说文武兼修,但也不过就是三脚猫功夫,连禁军统领高护都打不过。”
“真要是看大魏朝上下,也只有二殿下您能一箭定天山,展大魏雄风!”
一套彩虹屁输出,就算是傅尧的脸上也忍不住浮起一丝笑。
“还算能说会道,怪不得这么多内侍,王焕就认你这么一个干儿子。”
福安低下头,连忙摇头笑了下,“都是仰仗着二殿下您的面子。”
这次傅尧没说话,因为小夏子已经被人从运河的船上救了出来,被暗卫带到了雅间。
小夏子浑身湿透,地上都是水渍,他甚至连头都没敢抬。
“殿下饶命,还请殿下饶了我...不,奴婢吧!”
“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本殿饶恕的地方?”
傅尧坐在椅子上,穿着玄色蟒靴的脚勾起了小夏子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真是看不出来,伺候了老四这么些年,你倒是说背主就背主!”
小夏子这才看清楚不是三皇子傅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