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或许事态并未严重到这个地步。”一旁的参将金肇小心翼翼的开口。
话音刚落,金建仁扭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吼跟着就来:
“蠢货!狼烟示警都传到了京师!”
“你以为他们点燃烽火,是在闹着玩嘛!若不仅局势紧迫至极,何至于一路都点燃烽火台!”
“如今传递到了京师,所有人都知道百里原战事吃紧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金建仁瞪着眼,眼球中甚至出现了血丝。
强烈的愤怒充斥脑中,而这份恼怒之余,还夹杂了太多的耻辱。
上午时分,在王府中得知狼烟示警之事时,他几乎惊的快要跳起来。
他想过百里原的战事可能会遭到叛军的强烈反抗。
逆贼的兵马并不弱,这是很明确的事实,从他们大破安阳郡,雁落山斩杀数十万人就可见一斑。
只是这短短时间接连打了两场硬仗,叛军还有着充裕的兵力吗?
显然不太可能。
一场战役下来,是极为残酷的事件,即便是胜者,那也会迎来大量的伤亡,更何况是短时间内接连作战。
长途跋涉从一处战场奔赴下一处战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疲倦。
事实上,在大乾数十年前的内乱时期,那也是有叛军的,叛军们基本都是一样,迫切的想取得胜利,急于杀入京师。
但在这一过程中,或者面临打着打着兵力不足,粮草不够的情况。
或者面临攻下某个大型城池后,内部发生分歧,有的人想继续打,有的人想休整,而后沉迷于眼前的享乐。
如此,再厉害的叛军们都是打着打着就折戟沉沙,最后无一例外,被杀个一干二净,诛灭九族。
而如今的这支叛军,算得上是历来最厉害的一支了。
也因此,金建仁明白百里原一战可能要打一段时间,或许是三天,五天?
但不论如何,只要在百里原交战,交战的时间越长,对于朝廷来说并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毕竟从京师这边可以不断派出援助,除了兵马,还有粮草。
而叛军,可没有这么多的保障。
基于此,金建仁心知大获全胜无非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但现在,这逆贼率领的这支叛军,却完全出乎了预料。
这些问题似乎从未出现在他们身上,这偌大的叛军队伍,似乎就好像一个人,他们就这么一路打一路走。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还真就这么从北凉杀到了百里原。
金建仁不理解。
“大哥,我早说过了,叛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败!真是我没本事么?”
“我九死一生才从雁落山逃出来的!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看,狼烟四起,这就是明证!你们都不听我的,不相信我!”
“我可说了半句假话!我早就说不能只将希望寄托于这一仗!”
“熊骞还不如我呢!!!你看吧,他肯定是要死在百里原的!”
这是上午时分在府中时,二弟金建德梗着脖颈,扯着嗓子所说的话。
金建仁犹记得他说这话时,那一脸愤怒的表情。
此外,从这愤怒的表情中,他还发现二弟的眼神中,似乎又带了一些嘲弄。
金建仁敏锐的觉察到,这嘲弄似乎是对着自己来的。
也因此,这让他怒火快要炸穿了胸膛,这才气冲冲的来到了军营,派出探马赶去接下即将传来的军情。
他要看看,这百里原的战事,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难不成,熊骞的兵马还都死在百里原战场上了吗?
希望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随即,他猛地一松手,金肇一个趔趄,这才跟着急急的喘了几口粗气。
“调轻骑,步兵,以最快速度给我赶去中南关!”
“若是百里原一战真的输了,一定不能让叛军入关!”
尽管依旧怒火中烧,但金建仁脑中依旧清明,他立刻下达了当前最应该执行的举措。
不论前线战事到了何种地步,中南关是绝不能有失的!
叛军若是入关,到时候不论是他们集结继续杀向京师,还是分散开成数股兵力而来,都是极为可怕的事。
这意味着京师需要直面叛军的威胁,不论是正面打过来,还是在背后派奇兵潜入京师,都很难对付。
现在需要做的,是以最快速度增援中南关,不论是守关,还是说在那里继续镇压叛军,都是正确的举措!
而此刻,对于镇国将军的命令,金肇是绝对不敢说出半个不字的。
在军中,镇国将军那就是天,说一不二,谁也不能反驳他的话!
“是!将军!”
金肇抱拳,掉头就走。
刚走到营帐门口,金建仁眉头一皱,立刻喊住:
“再派人去一趟神机营,做好应战准备!”
金肇一愣,“是调神机营过来吗?”
金建仁冷着脸喝道:“那些军备,能马上就赶到中南关嘛!”
金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