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姑娘我记得,她一直坐到站就下车了。”
“她在车上说了些什么吗?”
售票员摇头:“没有,我记得跟她一块坐的大妈还问她一个人去哪里,她还给人家翻了个白眼,然后一直望着窗外不吭声了。咋了?人找不见了?”
“可不是嘛,我这个堂妹……哎,算了,不说这些。”石迎春话说到一半,让售票员心里很是痒痒。
“咋就不能说了,跟我说说呗,我这个人嘴特严,你说了我肯定不往外传。”
石迎春笑道:“我还能不信您,不过我这里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大姐您帮忙。”
售票员一听这话,心里立马警惕起来,可想到自己兜里的尼龙袜,眼珠子转了转道:
“你先说说啥事?”
石迎春笑道:“也没啥事,就是我以后想要托您帮着带点东西到城里,您能不能给我给个方便。”
售票员一听舒了一口气,“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行啊,你们公社之前就没少让我帮着运桃子。”
“那可太谢谢您了,回头有啥好东西,我一定给您带过来。”
售票员一听更乐了,对石迎春跟亲姐妹似的,完全不像平常一样总是冷脸。
石迎春回到家,询问石立夏石年年找到了吗,一听还没消息就将她已经到了城里的事跟她说了。
石立夏一听不禁皱眉:“大伯那边也没她的消息,她一个女孩子能跑哪里去?她连介绍信都没有吧?”
“谁知道呢,这丫头年纪不大主意倒是不小。我刚去盈盈那边看过了,她那边也没有年年的消息。”
石立夏想到一种可能:“你说,她会不会去找之前跟她关系好的啊?”
石迎春立马给否了:“我问过盈盈了,她在机械厂没有相好的女同志,倒是跟不少女同志结仇了。”
“我说的是男同志。”
石迎春一惊:“不能够吧!她不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吧?这不是上赶着作践自己吗!”
说完又觉得这种事,石年年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四婶就没给石年年教过正经东西,要不然一个这么小的姑娘,怎么会想着去勾搭堂姐夫呢,也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这要是真的,咱们家的名声都给毁了。”石迎春火气都上来了。
她虽然没这么在意什么名声啥的,提出离婚那刻起,石迎春就知道自己名声肯定好不了,哪怕她没有做错事。
可石年年真要这么干也忒随便了点儿,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哪个男人会珍惜这么送上门的女的?就算男的不介意,他的家人也会介意,如此随便人家都要担心以后会不会给戴绿帽子。
“姐,你先急着发火,我就是这么一猜而已,有可能去了哪个女同志家,咱们不知道而已。”
“最好是这样,反正这破事咱们不掺和,知道人在哪里让四叔四婶自己过来接。”
石迎春和石立夏包括石盈盈对于石年年逃婚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太大感觉,让她们嫁给那样的人,她们也是要跑的。
只是求到她们这里,还得跟着忙活嫌烦罢了,毕竟她们的关系不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她们又不是贱得慌,还会为她担心着急。
不过是看在都是一个姓的份上,去打听一二罢了,更多的也不会去做。
要是石年年还搞这么一出,那她们更不会搭理了,报个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石立夏去上班,就去找了范晓燕打听消息。
“晓燕姐,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有谁家刚来了个年轻姑娘。”
石年年到城里没去找石盈盈,也没有对外传出消息,如果她在机械厂那就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行踪。
因此也就不能直接问,有没有人见过石年年。
范晓燕好奇:“怎么一回来就打听这样的事。”
“哎,一言难尽,回头查清楚了再跟你说吧,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
石立夏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范晓燕,
“这是我从羊城带回来的料子,它是棉花做的,但是比咱们平常买的要耐磨,比的确良厚一点但是比它更透气,也不会碰到水就变透明,夏天的时候弄得人挺尴尬的。而且加了百分之五的涤纶,洗了也不容易缩水。”
范晓燕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她上手摸了摸,顿时觉得不一般。
绵软,轻薄,又具有韧劲。
“这布料真是不错!”
“这可是上好的新疆棉做的,还用了新工艺,在会展上卖得可好了,好多外国人都喜欢呢。”
石立夏说起来有些惋惜道:“我拿的这块还是花色比较普通的,你没看到其他印染的颜色多好看。只是太张扬了,我怕你穿不出去,就还是选了个保险色。”
石立夏现在很理解为什么几十年后的老阿姨们喜欢穿得五颜六色的,在这里看到灰扑扑衣服多了,也就喜欢鲜艳一点的了。
“这块已经很好了!”范晓燕非常地满意,虽然现在不方便拿出来,可看到一角就让她很是喜欢。
而且这么大一块布料,至少能做两身衣服呢。
夏天就要来了,这布料做衣裳肯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