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放远了点,觉得吵,“看来不是你。”
顾也抬起下颌,望向对面商厦前停留的车。
“什么?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绕?”
对方很无奈似的。
红灯转绿,车流停止。
顾也踏过斑马线,话音轻佻,“我看见你的车了,但你这边的动静,应该不在车内。那么,谁有资格坐你的车呢?”
他话音落下,电话中的闷响也停止了。
两人对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与空白,气氛逐渐变得凝重了些。
顾也走向那辆停靠的车,低笑道:“让我猜猜,会不会是被你藏了这么些年的金丝雀?这我可要去打个招呼,见识下。”
他走到车前,正想伸手拉开车门,却陡然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惨叫声。
“啊——我再也——”
几个男人痛呼蜷缩着身体,雨将他们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一个男人拄着手杖站在他们面前,他身后有人为他撑着伞。
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的,这声音混着在脚步踩在砂石上的粗粝声音给他们制造出更深的恐惧来。
伞下,江远丞面无表情地将手杖直接捅向其中一个男人张开的嘴里,霎时间,男人挣扎着瞪大眼睛,喉咙间血液溅射开来。
管不住嘴的人,要舌头有什么用。
江远丞垂下眼眸,话音冰冷地发出了警告声:“不要靠近那辆车。”
他重复道:“滚远点。顾也。”
司机频频看向后视镜,却还是忍不住道:“温小姐,当心着凉。”
温之皎充耳不闻,只是静默地感受着微冷的风,她知道没多时,连这冷风她都吹不到了。
几分钟过去,车窗缓缓升上。
是司机关的。
温之皎有些崩溃,她再次生出发疯的想法,想要打电话过去骂江远丞,想现在跳车而下,想大吵大闹。可是她抗拒和江远丞有任何接触,因为江远丞比她还疯,她怕了他了。
越想,她越忍不住回想起他们最初的相遇,不断地去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不断地幻想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如果那时,她没有动摇,没有给他希望,她的处境是不是会不同呢?
温之皎曲起腿来,抱着腿眉头,柔顺微卷的黑发便偷偷从脖颈与腿间的缝隙中溜进去。她像只无助的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幻想里。
突然,车停住了。
温之皎的思绪被打断,茫然地抬起头。
司机解释道:“温小姐,不好意思,前面有些堵。”
她也不回话,只是望着车窗外,水珠在车窗上留下许多涟漪。在泛开的一圈圈涟漪中,来往行人与车流映在其中,几个姑娘们披着黄色雨衣追逐打闹着,快乐极了。
……好羡慕。
几乎让她想到她以前和朋友打闹的时光了,她的情绪借此有了出口。圆润的泪珠颗颗落下,她的睫毛被浸得软乎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变成一句“我要黄色的雨衣。”
司机迟疑片刻,“可是温小姐,江先生——”
温之皎发出一声很急促的呼吸声,“给我去买!跟他说我要!”
司机再不敢犹豫,连忙变道驶向另一条路,又开始跟前后车报告事项。
好一番忙活后,车停在一处颇为热闹的商场前,司机匆忙下车。
看见他仓促的身影在雨中奔波的样子,温之皎却愈发觉得胸闷,再次降下车窗任由雨水淅沥落入。
*
“好好好,小顾总,下次一定要再来聚一聚啊。”
“自然。”
酒店包厢门口,几个男人显然是宴席结束,在进行着最后的寒暄。
可惜其中一个男人面色并不好看,说话也带着刺,“还聚什么啊,这笔生意谈下来,我们小顾总吃得饱饱的,怕又是饿了才又能见面咯!”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身旁几个相熟的伙伴面色一变,却连忙又赔笑帮他托底。
“怎么说话的呢,这还不得指望着小顾总多关照下啊?”
“小顾总别介意,他呢,还年轻,刚接手公司还不熟业务这块儿。”
几个男人边说边看向这位“小顾总”
小顾总走在稍前方的位置,西装合衬,背影削瘦清贵,微长的黑发扎起。闻言他顿住脚步,回了头。
酒店走廊灯光下,男人面若桃花,俊美斯文,金丝眼镜下一双丹凤眼,似含情带笑。乍一看,竟是难分雌雄般的漂亮的眉眼,笑起来更似春花秋月。
然而但凡与他相处三分钟,便能察觉他的危险狡猾。
笑里藏刀,阴险至极。
这次合作本就是他看上他们手中的项目,却嫌他们待价而沽,直接用了些手段硬生生靠最低价吃下了整个工作室,连根骨头都不吐。他们比谁都恨他,但有什么用,论手段斗不过这狐狸,若是论家世,谁玩得过A市这几个真正的名门阔少啊?
“无妨。”顾也并不在意似的,面上仍是笑吟吟的,“说年轻,我倒是也比你们长不了多少岁。”
几个男人反应了下,直到他离开了才反应过来他在阴阳怪气他们不中用,一群人没忍住骂脏话。
酒店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