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而无法解答。他的眼睛如同乌鸦,盘旋在她这座领地上。她的动作很温柔,眼眸垂着,唇角却有着微笑,倾吐着无意义的话语,“啊,看起来尖尖的,居然不是很刺手,摸起来是这样的啊。”
她终于松开手,裴野望见她白皙的,带着淡淡粉色的指尖抽离,最终还是牵起了一根细小的闪亮的银丝。意识到的一瞬,他几乎要彻底晕厥,耳边似有轰鸣之声,下意识往后退,踉跄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椅子,心脏震动。
温之皎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能不能不要去整这个牙啊,之前一直觉得很吓人,但我刚刚又觉得挺好玩的。”
“啊……啊?”裴野已经有些无法思考了,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脸上是漫山遍野的红,“你为什么要那样?很、很奇怪……”
“因为很特别啊。”温之皎笑起来,将手帕放下,两手托着脸,直直地看着他,“别人都没有,就你有诶。”
裴野道:“牙科里有很多人也这样。”
“那是别人的,又不是你的。”温之皎道:“
你为什么要管别人说什么啊,他们都太一般了,嫉妒你特别,才总是贬低你。再说了,你哪里笨了,你学习不是很好吗?”
裴野耳朵有点发热,“真的吗?但你不也觉得我现在比以前更好吗?”
温之皎眨眨眼,“怎么会,我只是希望你开心,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她又道:“你帮了我很多呢,要不是你,我都没想到江临琛是为了羞辱我才把我带去上班的!”
“真的吗?”裴野暗下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些亮意,身上的沉郁都少了些,他再次接近她,两手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所以,就算我不是所谓的总裁,没有什么权力,不是继承人,你也觉得我很好吗?”
温之皎:“……啊?”
等下!这不在她的计划里!
裴野却已深呼了口气,眼睛有了些湿润,试图对她敞开心扉,“为什么所有人都否定我呢?为什么好像我不能快乐呢?为什么一定要不苟言笑,正装加身,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可靠的人呢?为什么没有人在乎我拿的冠军,在乎我的特长,只会那我和那些喜欢弄权的人比较呢?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当裴家的继承人呢?”
温之皎:“……啊那怎么办?”
裴野扯着唇,对着她笑了下,道:“我……想再找我妈谈一次,我宁愿不要从头开始,也要回国外重新赛车,我——”
“等、等下——”温之皎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带,强行扼住了他的声音,“从头开始?”
裴野点点头,有些迷惑,“有什么问题吗?”
啊这,可是那她就要不到钱了耶!现在她都没让他买单过任何事!啊早知道就不摸他牙了!还以为那样可以挽回一下印象分,结果怎么助力他每一个梦想了!
温之皎正有些昏头昏脑时,却又听见裴野轻声道:“皎皎,我其实想问的就是……”
“如果我去国外赛车,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国吗?”他低声道:“我这些年赛车其实也赚了很多奖金,我也有一些商业代言之类的,不会让你生活困难的。我没、没什么意思,主要我看你在国内,也是被江家那群人欺负,还要照顾远丞,我觉得他在天之啊不是,我是说他醒着的话也不会想看你这样的……”
裴野凝着温之皎,道:“就当是散散心了,你相信我,我会照顾好你的。”
温之皎:“……”
怎么快进到私奔了啊!
裴野已然察觉自己说了太多,可他控制不住,他想起来顾也敲打的话,想起来自己努力适应所谓的应酬社交,想起来裴母这几日的焦虑,还有那些呈到他桌上的资料。
为什么总是什么都比不上别人呢?!
温柔正向的情绪原来源于安逸,当稳定的高塔岌岌可危时,人的精神只会先一步崩塌。母亲的鼓励变成了斥责,给他当副手的人也只有暗藏的叹息和勉强的认同,理事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也只剩轻佻的打量。
他真的就这么糟糕吗?
不,他没有的,她刚刚
就说了,他是特别的。
裴野望着她,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样的回答,但很快的,他看见她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眼光。很快的,她的声音响起,“很早以前,也有人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他怔住,“江远丞?”
“不是。”温之皎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笑了下,眼泪缓慢地落下,“他说他以后会很厉害的,他和我道歉,说他不该不理我,他还和我说,不要和他分手。”
裴野的心突然有些不太舒服,像是吞了块石头。
他道:“然后呢?”
温之皎笑意愈发甜美,像是在给孩子讲故事似的,话音轻柔,“然后江远丞就出现啦,他告诉我,不要和没用的废物在一起。我不答应,他就把他弄不见了,也把我带走了。江远丞现在昏迷了,但江家还在。”
裴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