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钊的身形过于挺拔,他那一身玄色官服我以前也没看他穿过,走在一群人里简直是鹤立鸡群,太扎眼了,不想看见他都很难。还有裕王,他穿的是红色朝服,衬得容貌越发俊美,一边走还一边跟左右两边的人说着话,人气颇高,身后还紧跟着几个示好的臣子,努力想要加入裕王的聊天频道。
我没在人群里看到司徒珏,他没出现是告假了还是出差公干?诶,关我什么事,不要想了。
端王居然走在了最后,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看上去更苍老了几岁。
所有人都进去之后,殿门就关上了,但只要里面说话够大声,我还是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说的最多的便是最近西南地界出现了大旱的灾情,好几个州都受到了影响,确实京城也变得比较炎热了,难怪皇帝打算搬到行宫去避暑。
大概是为如何赈灾谁人负责之类的事情争吵,我听见里面的声响有些大,但同时说话的人一多,隔着殿门我也听不清到底争的是什么。
正在我专心竖着耳朵想听听里面的声音时,殿外台阶多出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眼前。
“劳烦通报,镇北王有事启奏,来晚了还请陛下恕罪。”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对上了司徒珏的双眼。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他整个人暴瘦到脱相了,苍白的脸颊,凹陷的双眼简直跟感染了丧尸病毒一样。
原来是生病了,是请了病假?那为什么还要进宫上朝?
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幸亏我边上还有其他当值的太监,对我的发愣很是不解,但还是上前替我解围,“王爷请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
已经关了殿门是不能随意开的,但殿外的太监通传消息有自己的小门,过了一会儿,殿门就开了。
司徒珏提步往里去,不知道是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我自己过分心虚,总觉得他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
司徒珏进去之后,我看到他的身影独独跪在了大殿的中央,高声地向殿上的皇帝控诉道,“还请陛下替微臣做主!替微臣……”后面的话还没听见,厚实的殿门又被关了起来。
因为司徒珏突然插来的新情况,殿内其他人都安静下来,没过多久,里面就有了旨意。
太监高声通报,“传大理寺丞俞闻远上殿觐见——”
我正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又听见悠长的通报声继续念着人名,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沈云舟”。当时我的心一阵狂跳,努力克制着情绪,却还是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沈云舟跟着几人从长阶走上来。
他们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地跟着引路的太监径自走进大殿里。
后来没过多久,太监又出来喊人了,这一回传唤的是嫣韵郡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司徒珏要把嫣韵郡主扳倒了?
虽然我记得原剧情里嫣韵郡主是在后期才倒霉的,毕竟她是作者笔下的恶毒女配,要不断给女主找茬,追着男主献殷勤。
皇帝要召见,嫣韵郡主很快就到了,不过她来的时候平阳公主跟驸马也是一起来的。
一家三口出现在大殿之上,颇有一种为自家熊孩子撑腰的气势。也许是来来回回的人多了,看门的侍卫居然没有再把殿门关起来,这回我总算是听见他们在殿上说了些什么。
司徒珏果然是把害死王妃的罪名往嫣韵郡主头上盖,不仅如此他还收集到了上元节那日纵火案的证据,都是嫣韵郡主指使的,除此之外嫣韵郡主似乎还在前不久的一次宴会上让人给苏眉的餐食里做手脚,差点害得她流产。
这件事也让徐长安加入了司徒珏的队伍里,列出了各种物证还有人证的供词记录。
平阳公主刚要为自己女儿辩解,马上就有官员下场状告公主跟驸马数条罪状,在京郊一带圈地敛财,草菅人命,甚至嫣韵郡主的第二任丈夫之死都跟他们脱不开干系。
一时之间,颇有墙倒众人推的架势。
这些年,嫣韵郡主胡闹了些什么事,皇帝未必不知道,但一直没有动过她,一是顾念了亲情,二是考虑到了端王。平阳公主的人脉其实也是端王的人脉,这一下要彻查起来,难免会牵连到端王。
也怪不得今天端王的神情有些古怪,状态也不是太好,估计他也是提前收到了风声。
果然没过多久,火就烧到了端王那里。
西南几个州郡的旱情追根究底就是前几年的水利工程没做好,拨下去修建水坝的钱从户部到工部再到端王的口袋,没漏多少到它该去的地方。要是钱到位,水利工程早早完工,也不至于稍微有些旱情,几个州都扛不住,一起遭灾。这会儿被人有理有据地指着骂,再对比刚上朝那会儿还有人举荐让端王负责去西南赈灾,就实在有些好笑了。
殿上闹了个把时辰,最后的结局是平阳公主跟端王这边大败。
他们被禁足在自己府邸之中,而嫣韵郡主则是直接被收监在大理寺,以往她身上背的那些人命官司都要被翻出来好好查一查了。
司徒珏是被人扶着出殿的,当时他身边还围了不少人,都在劝慰,“这下王妃在天之灵也可安心了,王爷你总算为她报了仇。”沈云舟也是被人宽慰的对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