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我马上就睡着了……”我慌乱地想要将手缩回来,结果因为手指上还有包扎的痕迹,挂住了他的发丝,往回收时带着他的头发一起。
他嘶了一声,应该是被我的动作扯疼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啊……对不起……”真是又羞又窘,真想把那几根不听话的手指头剁掉好了。
“别乱动。”他叹了一口气,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从我的指缝间把自己的头发抽了出来。
我的脸烫得耳根都在发烧,完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解释,只听他似轻笑了一声,“就这么好奇我的头发吗?”
我心说好奇的多了,不止头发呢,但这种时候不能随便好奇,只能一个劲继续道歉。
“行了,睡吧。”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但我就惨了,大睁着眼睛,直到听见外面远远地传来鸡鸣声,才有些困乏。
早上方意安起床的时候,我听见响动,但实在是睁不开眼,他似乎还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替我掖了掖被子才走。
我这一觉又睡到了大中午,起床了之后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好在方意安的这间屋子很大,而且食物跟水都有备,还有专门的净房。就算我被锁在这里,待上一整天也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他这么安排,是因为我现在没有易容术,已经恢复了女子容貌,不能被宫里其他人看见,给自己找找乐子,大半天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深夜,我才听见门口锁头响动的声音,白天睡太久,夜里反而睡得不踏实。
方意安站在门口跟什么人说话,几句话说完才进来。
屋里没有点灯,我摸黑走出来时,他正在取火折子。
“悄无声息地藏在我身后,是想吓我?还是怪我把你锁在这屋里太闷了?”他一边点燃宫灯里的烛芯,一边跟我说话。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知道我已经走到他身后,就算我真的想吓他,也不会用这种法子。
“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确实有点闷。”
“饿了吗?我让厨房准备一些热食。”
“不用了,桌子上的糕点水果我都吃完了,一点也不饿。明天你去忙的时候,我还得被关在这里吗?”
“不喜欢被关着吧?”他笑着落座。
这不废话嘛,谁会喜欢啊。我忍耐着想要吐槽的冲动,堆着假笑望着他。
“还记得你当初是为何要入宫?”
“呃……”见他突然转化话题,我的表情也不禁认真起来,“不是总管大人你安排的吗?是要考验我?”
“考验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这就安排好了?”我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顺势坐到他身旁的位置,“是什么身份?那我可以出宫了?”
“详细的,让小六跟你说吧。”方意安微微后倾,身体靠在椅背上,单手揉着太阳穴,仿佛是被我一连串聒噪的提问给吵到了似的。
“他进宫了?”
“没有,你可以出宫了。”
“现在?”我怀疑地扭头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空,宫门不都早关了吗?
“把这个吃了。”方意安不知何时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给我。
我接过来之后,几乎没有犹豫,就喂进嘴里。
“这么相信我吗?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他弯着眼睛,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让人发毛的话。
药丸入口即化,我还来不及尝到什么味道,只觉得嘴里有些麻,刚想反问他,只觉得眼皮变重,身体也有些不听使唤地往一侧倾倒。
最后,方意安揽住了我,没让我滚到地上去。
我浑身无力地靠在他怀中,只想问他为什么要给我下毒,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怨恨地瞪着他,直到视野变成一片漆黑。
等我再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之中,摇摇晃晃,但并不觉得颠簸。因为我正被一个人搂着,几乎是坐靠在他怀中,厚实的人肉垫子减震。
“你醒了?”
我抬头对上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想起自己第一次跟他这个身份见面时的情形,都是些不太愉快的经历,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暂时让我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
至少让我知道,方意安给我吃下的那粒药丸也许不算是毒药,意识逐渐清醒之后身体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只像是睡了一觉刚醒似的。
“我们要去哪儿?”开口时声音微哑。
贺钊将我的腰搂紧了些,“麓清行宫。我先把你送过去,等过阵子陛下亲临,就会安排你们见面。”
“啊?为什么?”
贺钊低头看到我一脸震惊的表情,眉心一动,“义父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我摇了摇头,“他说你会告诉我的。”
“是这样……十七年前,陛下在麓清行宫避暑时,曾经临幸过一个宫女,后来那宫女怀了身孕,偷偷瞒了下来,把孩子生了出来。可惜这女婴并没有长大,所以如今你的身份就是顶替这位真正的公主去见陛下。”
“是因为你们查到真正的公主在很多年前已经死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