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孙大夫反问我,“你如何得知之前身处的地方便是属于你的世界?若以前才是误入异界,如今只是返回现实,是梦是醒,还辨得清吗?”
我被问得一愣,差点就陷进去了,正打算就现实与梦幻的话题跟他再好好辩论一番时,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药童打扮的少年进来,向我俩行礼后才对着孙大夫开口,“药已经煎好了,但是外面那位柳嬷嬷不让端进来,说殿下还没醒,不能硬灌……”
“什么嬷嬷,她又不是大夫,瞎操什么心!”我忍不住插嘴。
那药童抬眼看了看我,随即垂眸,恭敬回道,“那位是坤宁宫派来的,有皇后娘娘的口谕留在这里照看殿下的,之前还跟王御医吵了一架,把王御医给撵走了。”
“怎么这样,他们是故意不盼着人好了!”我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
孙大夫也跟着起身,轻声提醒,“公主慎言,这里可不是一般地方。”
这时,我的宫女彩茵也进来了,还不时回头朝外面望着什么。
“公主,您要的东西奴婢都拿过来了。”
“外面怎么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因为皇帝让我照看九皇子姜康,我想着一整天的功夫不可能都守在病床边上什么都不干,所以才让彩茵去帮我取几本书来。
彩茵有些委屈,“奴婢并未耽搁,只是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外就被人拦住了,奴婢同他们解释了半天,要不是万侍卫帮忙,出示了您的令牌,他们还不肯让奴婢进来呢。”
“你没跟他们说是陛下让我在青琅殿照顾九殿下的?”
“说了,可那些人……”彩茵抿紧了唇,望了一眼旁边的人,欲言又止。
“没关系,他们说了什么你就照实说吧,孙御医是我信得过的人,不用介意。”
彩茵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他们说公主您原就是婢子,有些事做惯了,就不必再要其他人来九殿下跟前碍眼了……”
她已经很是委婉了,我猜坤宁宫的那些人在彩茵面前原话肯定说得更加露骨。福荟公主这封号来得太容易,而且在麓清行宫时皇帝就表露出对我的喜爱,时常召见,时常赏赐,多少人眼红嫉妒,想把这个野生公主给拉下来,也不意外。
我轻轻笑着安慰彩茵,“好了,别生气。他们既然知道是陛下的意思,明着也没办法做什么,只能在小事上让我们为难一下。若是生气,不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公主能这么想,倒是看得开。微臣先去看看汤药的事,就不做陪了。”孙大夫说着就准备带着药童出去,临走时又补充道,“若我不在的时候,不论其他人送来什么,先别急着给殿下服用。”
我点了点头,应承下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想起之前在镇北王府时,有人借着给太妃做点心的机会落毒,精准谋害司徒珏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等姜康身边的小太监着急忙慌地捧回我设计的靠枕成品时,我正帮着孙大夫给姜康喂药。于是又花了半天的时间,让他们做了三棱柱形的靠枕,方便之后喂药的工作。
因为我在青琅殿里照看姜康,而端王世子姜澈被带回王府禁足,他们俩的伴读也没再进宫。上课的人本来就不多,少了几个之后,老师干脆放了几天假,布置了一堆作业让大家各自回去好好完成。
幸亏我跟福柔念的是初级课程,只是练字抄书,不需要写什么文章。
裕王还来探过病,只是来的时间不巧,孙大夫正在里面给姜康施针,每次都要一个多时辰,旁人不得在跟前打扰,只留一个药童帮他擦汗。
所以裕王放下探病的礼物,就在外面跟我聊了几句,问了问姜康的情况。
我也顺便装作不经意地向他打听了一下宫外的事情,比如镇北王年纪轻轻的,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又比如听说武将里有一个绰号玉面阎罗的贺将军,怎么在宫宴上也没见过。
裕王对司徒珏的事情是如此解释的,“他从小身体就弱,受些风寒就要躺几日,年初时刚丧妻,精神也不太好,最近才开始出府活动。”而对贺钊的事情更是简单,“他是被三哥调去西山除匪患了,应该就快回来了。”
裕王口中的三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端王。
前段时间端王代理监国,朝中大小事务都要让他过目,所以他把贺钊调去京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京畿防备的工作,不应该是巡防营来管吗?再不济还有西山大营。
见我想事情有些出神,裕王笑了笑,“怎么想着跟五哥打听起他们?难道是少女怀春,想要嫁人了?”
本来就是觉得裕王不拘小节,也不会在男女之事上花什么心思,我才向他打听的,谁知道他居然还真的就想到那方面去了。我窘迫地刚想要辩解,却听他继续说道,“那两个人呐都不合适,妹妹若要嫁人,不着急,五哥替你寻个顶好的夫婿!”
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捉弄或是嘲讽,我反而不好说什么,于是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那五哥你呢?怎么还不成亲,听说贵妃娘娘很是着急,难道满京城的贵女,你都没有看得上的?”
他伸手借着身高优势,在我头顶上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