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喜欢嘛。”我随口敷衍道,脑子里开始思考起宁王姜康刚刚提到的最麻烦的一点,如何让皇帝收回成命。
虽然我对着司徒珏,可以用自己怀孕这个谎话让他知难而退,但对着皇帝,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刚才又跟司徒珏谈崩了,以他的脾气,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主动跟皇帝说什么。
所以最后只能是我自己上,但拒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我能不能承受得住,也是个问题。
不如还是准备跑路吧……
“姐姐?”姜康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想事情太专注了,没听见他叫了我两声。
“嗯?你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若是姐姐需要帮忙,或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商量。”他表情认真。
我心中感慨,要是他现在就是皇帝多好,随便开口就是一道圣旨,天下无敢不从,只可惜他现在连太子都不是。算了,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想办法,总是指望别人也总有指望不上的时候。
“那我先说谢谢了。”我微微一笑,反手捉住他扯我袖子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分别之后,我没有回锦华殿,而是往玄清观的方向去,还是想先去试探一下皇帝的意思。
经过泰和殿前面的广场时,远远看到司徒珏与他的母妃往这边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嬷嬷。
我赶紧拉着宫女就绕到一旁的宫墙后面,先躲了起来,避免在交汇的甬道上跟他们撞个正面。
“公主,咱们为何要躲起来?是在躲前面过来的镇北王吗?”这宫女跟在彩茵手底下也有一段日子,吃准我的脾气,偶尔也会跟我玩闹说笑。她眨了眨眼睛,故意这么问的。
她跟锦华殿里其他宫人一样,觉得我跟司徒珏的婚事挺好的,这会儿大概也只是误会我看到未婚夫害羞所以才躲起来。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有答话,忽然就想起来跟在他们母子俩后面的嬷嬷,好像是皇后坤宁宫里的人,难怪觉得眼熟。
本来还以为司徒珏跟我吵完就直接出宫的,原来他今天是跟太妃一起进宫,看样子,太妃应该是去看望皇后了。跟前段时间她在病榻上一副虚弱的模样比起来,现在倒是像完全康复了似的。
我忍不住又探头出去瞄了一眼,他们母子边走边说着什么话,太妃的气色确实是好了很多,不像是带着病的。
而且依宫里的规矩,生病的人也不可能进宫来觐见后宫贵人。
不得不说孙东棠这人虽然有点怪,但确有真材实料,这才几天功夫,就让他把太妃给治好了。
“公主……”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正在偷偷观察别人的我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便看见一身侍卫打扮的宁火柱。
我没好气地上前往他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柱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他立马半跪行礼,“属下该死,惊扰到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起来吧。”偏偏他这人又是一丝不苟的拘谨态度,让我玩笑都没法开了,“你怎么找过来的?”
“眼看都过了公主下课的时辰,所以……”他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我。
我觉得自己平时在锦华殿里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也算是随和了,不管是宫女太监,我都从来没有真的发脾气训斥过。虽然宁火柱是因为之前我出宫被劫持那件事受了难,但之后我也给过他安抚,还让人送了药,现在也算是让他官复原职了,四舍五入几乎不算有什么太大的惩罚。
本来我就不喜欢被太多的宫人跟着,出门一直是精简随行。他倒好,只要一段时间没看到我,就像分离焦虑症犯了似的,闻着我的味道就追过来。也可能是上一回挨的庭杖让孩子怕了,所以他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紧张兮兮。
想到这儿,我无奈地笑了笑,“再怎么样,这也是在宫里啊,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他垂下脑袋,嗫嚅道,“属下知错,还请公主不要生气。”
这么人高马大的汉子在我面前表现得有些怯懦有些委屈,让我不禁想起昨夜的贺钊,不说他们俩外形本来就有几分相似,像这样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正常人都不会对他再说什么重话。
再加上我确实就吃这一套。
“我也没生气。那现在就回去吧。”我跟他并行走着,他下意识地往后退,跟我拉开距离。
这就是他跟贺钊不一样的地方。他像是被宫规律条训诫好的机器人,而贺钊不管是顶着将军的头衔还是王府小厮,表面上看着守规矩,但背地里却像一头从来都不会被驯服的狼。
我将目光从宁火柱的侧脸上收了回来,跟男朋友分开没多久就开始想他了。
回到锦华殿之后,我开始认真盘算起自己的退婚计划,并且还派人去玄清观打听。
听说之前有妃子送吃食到玄清观,结果被皇帝一顿臭骂给赶了出来,我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跑过去。
当晚,方意安用御前的人把我召了出来,语气郑重地劝我不要心急,跟司徒珏的婚事就算要退,也不在这一时。
“不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