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宫女刚端上来的汤药,我皱紧了眉头,其实我这也不是大毛病,就是中暑有点脱水,身体太累了又听闻失火以及皇后的噩耗,情绪起伏过大才会昏厥。御医说我心血不足,气血两虚,归根到底还是原身这底子就不太好,幼年在姨娘手底下生活,长期营养不良,后来回到京城国公府里将养了几年,虽然是养得白净圆润起来,但内里还是个空架子,不然也不会在原着中落个早逝的结局。
喝过一服药之后,我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竟然是两年多都没见的月经来了,而且血量汹涌。
早上才来过一次的御医,午后又被急急召了过来,改了药方,让我停原先的药。
不是看惯的大夫,对我之前的情况并不了解,我虽然对孙东棠有所不满,但这种时候却又希望他还在这儿,至少我的情况,他最了解。
皇帝那边得知我醒转的消息,亲自过来看了我一次,一挥手又赏赐了不少东西。
我全程都躺靠在床上,连礼都被免了,安心地做着病人。
见他脸色不错,心情好像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我突发奇想问起乾昭殿的火事。
就连一旁的方意安都朝我投来不满的眼神,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打探。
可我偏就不信邪,哪怕已经看到皇帝笑容收敛,还继续问道,“父皇有没有让人继续调查,皇后娘娘是因为意外还是人为……”
“够了!”皇帝冷声打断我的话,这恐怕是我从麓清行宫被接回宫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跟我说话。
这屋里除了我在床上没动,方意安跟在皇帝身后也没动,其余的宫女太监全都跪了下来,额头贴在地板上,生怕帝王一怒,波及到自身。可那是他的发妻啊,就算没有感情,如此草率地就失去了性命,连追究都不追究一下吗?
“公主还病着呢,听说今天御医来了两趟,身子不太好,说些什么恐怕连自己都不清楚。陛下别放在心上。”方意安难得当着众人的面,替我说了一堆话来挽尊。
皇帝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认定我是脑子有病,不是故意冒犯,所以又换上了以往那种慈父的微笑,还摸了摸我的头,“荟儿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近来前朝事多,父皇就先回去了。”
我蠕蠕嘴唇,最终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万一真惹怒了皇帝,他不一定拿我开刀,但这一屋子的宫人可能真的没命。
送走了皇帝之后,几个近前伺候的宫女抹着眼泪,都被刚才的阵仗吓哭了。
就连彩茵也委婉提醒道,“公主,奴婢不是跟您说过,现在宫里不许提那件事……您是不是忘了?”
我朝她愧疚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忘了。”
这皇宫跟镇北王府其实也没多大区别,终究还是要看别人的眼色,小心翼翼地活着。
还有这个月事带,真的让我很烦躁。堂堂公主也只是用的布料稍微好一点,看着宫女帮我灌旧棉絮跟草木灰混合的东西,我无比怀念现代科技,完全不敢想念要是穿越时变成一个贫家女孩,每个月遇到那几天时都是怎么过的。
稍微活动一下我就觉得下面闷热,非常不舒服,不能久坐更不能久站,随时都在担心侧漏。
偏偏晚上的时候,方意安还特地又过来说教。
不用想,肯定是为白天我顶撞皇帝的事情。不等他开口,我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以我现在的状态,要再听他念叨,我估计要跟他吵起来。不过他大概也没料到我突然来这么一手,挑眉瞪眼,拉开了我的手,但经过我打岔,他原本准备说的话也忘到一边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该说的以后我都不会说了。”我认错态度一向很老实。毕竟五六年社畜打工人的经验在这里,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像是被我的话逗笑了,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扯进怀里,轻轻搂住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是专程过来教训你的?你又不是御前的宫女,我何苦来哉?”
“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我扬起脸望着他,将话题岔开。
他表情一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才回道,“什么血腥味?”
我叹了口气,把脸贴到他肩上,“我来月事了,血腥味很重,很讨厌。”
他这回是真的笑出声来,“女人家都会有这个,不妨事,还以为是怎么了,你呀……”
“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无奈跟那一点点偏宠。
“何事?你先说说看。”
“御医孙东棠,他……他之前一直替我看诊,对我身体情况最是了解,但最近丁忧告假,我听说他父母早就过世了,这个丁忧是借口来的,不知道他躲去哪里了,能帮我找找他吗?”
“你跟他关系很熟?”
“算不上熟,只是认识,以前他是镇北王府的府医,后来入了宫。他帮过我几次,我只是觉得他医术不错,是个好大夫。”
“行,我派人去打探一下。现在给你看诊的御医,不满意?”
“也不是,只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还是熟悉得好。你说是吧?”话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