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司徒珏还不想松手,也不知道玉锦瑶附耳跟他说了句什么,他神情微变,终是放弃了与我继续争辩的打算,转身走远了。
宫宴进行过半,皇帝早就退席了,所以大家才自由走动。
玉锦瑶目送司徒珏走远之后,才对我说道,“希望荟公主遵守承诺,不要忘了。”
“当然,我已经跟父皇提过退亲的事情,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你放心,我对司徒珏……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语气坚定地向她保证,恨不得能当场立下字据。
果然宫宴之后没多久,我跟司徒珏的事情总算有了了断,皇帝宣布取消我俩的婚约,而司徒珏的未婚妻则改换为玉锦瑶。
这桩消息一出,京城中传言四起,无非就是二女争夫之类的桃色绯闻。
实际上,司徒珏也把这件事揽在了自己头上,对外称是他看上了玉家小姐,主动提出与公主退婚。所以有言官参他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品行不端,其实也就是在表面上打着为公主仗义执言的旗号,在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
这种奏疏送到皇帝面前,也不会真的对司徒珏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现在手里已无实权,在兵部挂的是虚职,吃一份王爵的粮饷,做个闲散王爷,毫不在乎身外之名,也是皇帝乐见其成的。
总之,明面上好像我是吃亏了,但实际上皇帝的赏赐,再加上镇北王府送来的一些珍贵药材补品,我一点亏都没吃,反而赚大了。
外界的传闻,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件事还没传热乎几天,就来了一件更爆炸的消息,宁王姜康在皇陵遇袭,据说刺客有十来人,虽然皇陵侍卫跟宁王自己的人把刺客拦了下来,还是让他受了些伤。当夜车驾从皇陵一口气奔回京城,又去急召了御医来疗伤。
我听说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心里总觉得放不下,所以向贵妃报备之后就出宫去宁王府探视。
在王府门口就看到了不少车马,正在想着是不是还得排队的时候,管家越过人群主动迎了上来,“参见荟公主,请公主随小人这边走。”
一路畅通进了内院,看到姜康披着外袍靠坐在床头,正喝着药,我一颗心才稍微放下来。
“伤到哪儿了?”
他放下空碗,朝我笑了笑,“只不过是点皮外伤,不碍事,休养几日就好了。”
虽然展示给我的只有胳膊上的一点小伤口,但居然有人追到皇陵去对他下毒手,实在让人震惊。
我坐到他身边,皱紧了眉头,“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姐姐无须担心,大理寺跟京兆府已经在查了,这回还抓到了几名活口,等审讯完了就应该有结果。”他神态自如地向我解释着,已然不是我印象里那个稚嫩少年,渐渐有了些青年的沉稳干练。
再加上这些日子都在户外,白净的皮肤也被晒黑了不少,我盯着他的脸看,心里不住地感慨,也不知道这皇位最后还会不会落到他头上。望见他额头上的薄汗,我下意识地随手拿起边上的帕子给他擦拭起来。
他的表情一愣,随即用更热烈的目光注视着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裕王就从外面进来了。
裕王也是刚收到消息过来探望的,见到我在这里,似乎并不意外,又问了刺客审讯的事情,没有多逗留便匆匆离开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姜康望着裕王出门的身影,神色有些冷淡。
心下冒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这次皇陵行刺事件,应该不会跟裕王有关吧?难道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至少在我看来,姜康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夺嫡的野心,而且裕王在私底下同这个弟弟的关系也不算差。不至于,不至于……
“姐姐,听说镇北王府与你退亲,你有没有不开心?”姜康突然提起这茬,像是要跟我聊些家常。
我尴尬笑了笑,“怎么会,本来这场亲事就定得莫名其妙,父皇乱点鸳鸯谱,镇北王跟玉家小姐才更加般配。你呀,不要操心这些闲事了!”说着,我拿出做姐姐的气势,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几下,“好好养伤,好好吃药。”
“姐姐难得出宫,不如今天就留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吧。”
“好啊。”我随口应下来。
姜康喜出望外,立马让下人去前院传话,今天不见客了,若再有人拜访一律谢绝。
这时我才想起在王府门口看到的那些马车,有些担忧地问他,“这样不太好吧?你不怕人家说宁王架子大?”
他微微一笑,“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说什么,在我这里都不重要,今日最重要的事,就是陪姐姐。”
在宁王府多待了半日,又亲眼看着御医来替他换药,那伤口正如他自己所言,并不严重,只要将养些日子就能恢复。陪着姜康用过晚膳之后,我才离开,回宫时他还让人准备了一些宝和居的点心,让我带回宫里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特意准备这些东西。”
“姐姐不是说过喜欢吃宝和居的莲花酥吗?跟宫里的点心味道不同,你难得出宫一趟,就带着吧。”
我没有多纠结,让宫女把食盒收下。
这宝和居的点心确实好吃,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