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四,完全没有胜算。
韩凛受了伤,这是他生平受伤最重的一次,虽然郑嚣留了力道,可对养尊处优的他而言,并不是轻伤。他可被两名少年压制住,目下也没有很好的脱身之计。
“把你们的干粮都交出来。”压制住韩凛的体型最大的麦子。
韩凛一副任人宰割的顺从,“都拿去。”
商荇伤势不重,但也并非铁打的,不想再动手,同样从善如流,解下干粮袋,扔过去,“几位小哥,打个商量,地上太冷,能不能让我起来说话?”
李逢是这四个人中的领头,“四对二,谅你们也不敢怎么样。”
韩凛抖了抖身上的雪,反问道:“我为何要对你们出手?我们六个人现下是应该一致对外,而不是从一开始便相互敌对。没错,我姓韩,但我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我来从军,是想亲刃那个抛妻弃子,弃家舍国的叛徒韩充,而不是来与你们做无谓的争斗。今日是入玄甲卫的比试,与你们为敌,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商荇看着他们腰间都挂了干粮袋,那袋子是商离先前送过去的,“方才比试结束时,我看几位小哥聚在一处说话,想必是商量如何除掉我和长兄。眼下我与长兄若是死了,你等自然不用担责。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与长兄死了,就剩四个人,而对方还有六个人。虽然我听闻你等四人是今年从军中最出色的儿郎,可四对六,你们四人真有此把握?一旦输了,你等进不了玄甲卫,那就追悔莫及了。”
李逢眸底略沉,“进不了玄甲卫,我还能留在武威营,一样是陆将军的亲卫,帐前先锋。你这是在挑唆!”
“值得吗?”韩凛冷哼,“若是能直接杀了我,方才的第三轮郑嚣郑将军已经动手,可他为何不动手,你想过没有?生死状我签了,郑将军的武力值远在我之上,杀我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可我还能继续参加考校,还能喘着气站在这里,与你们一道进入第四轮的试炼。若我真的被你们杀了,真的能脱得了干系吗?我一个叛徒之子,换诸位大好的前程,甘心吗?”
两军战前,攻心为上。
“其实只要我们六人同心协力,战胜对方并不是难事。杀我一人事小,能镇守北境之地,杀光北燕人和那个叛徒,才是儿郎本色。”韩凛谆谆善诱,商离说过他们心思单纯,容易被挑唆,自然也是可以说服的,“不如这样,我们先合作一把,赢了对方,再找机会打一场。”
“不能相信他!”秦冬大喊,“那夜他也是这般说的,说到了入军考校杀了他,可以不用背负罪责。现下,他又说我们脱不了干系。”
商荇不得不叹气,“我说长兄,有些时候并不是次次都灵应的。固然,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兵法之上计,但说多了也是无用。既然如此,那就先打一场吧。方才在军营之中,你们也看到了,我与兄长的武艺并不在你们之下,而你们当中还有两个武艺较弱的,一个善弩,一个善弓,另一个身形灵巧,善偷袭。弩箭和弓箭此时不能折损太多,一旦和对方交起手来,会输得很惨。至于这位善偷袭的仁兄,你身手是不错,但这冰天雪地的山头,你能做什么?还有这位仁兄,你的兵器是百斤铁锤,在沙场征战时那是无往而不利。可方才你没有选,因为太重,不易携带,你选了两把短刃。我兄长用的是长刃,你看了方才他与郑将军的比试,你能否能赢?两军对战,何处最重要,自然是审时度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愚蠢。我兄长固然巧言令色,但他也是为了尔等着想。这么好的身手,平白让对方抢了先机,太不值当。我看,我们六人在此浪费时间,对方可能已经攻上山头,找到要营救的人质。”
说了这一大堆的话,商荇都不带喘气的。他知道韩凛不想动手,也不能动手,仅凭他与韩凛,是如何也赢不了对方六个人。
“说了这么多,你们心中也该是清楚如何抉择。”韩凛受制于人,“我再给你们出一个主意。你把我和六弟的外氅剥去穿上,佯装我们已经被除去,看对方是否会对你们动手。若是你们相安无事,我便是挑唆,没了干粮的我们会在山上饿死。可他们若是真的动了手,我与六弟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夜,冀北大营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试炼的战报仍未传来,陆疆不敢回府歇息,余下人等也在等待着。
只有姚尹一个人喝着酒,“他们一定会死的,因为不仅那四个人偷袭过他们,其他的人也想为父兄报仇。十个人联手,他们活不了的。十年了,幽州的亡魂终于可以得到一点慰藉。”
没有人反驳他,因为多说无益。姚尹被韩充骗惨了,只要是与韩充相关的一切,他都会变得偏执,不可理喻。
“说不定,他们不会死。”郑嚣的等待并不是因为担心,反而他看好韩凛和商荇,“那韩小六的商家枪是跟谁学的?还有他的箭法,啧啧啧,小小年纪如此出色,我很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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