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为安然打抱不平,还惊动沈瑜一事,立刻引起世家女眷的关注。沈瑜被立为皇后之后,宫中几次设宴,她都以国丧期间不宜饮酒欢宴为由拒绝出席,内外命妇想见她难如登天。
众所周知,沈瑜在闺中之时,只有两个手帕交,一个是商离,一个是高非。高非远嫁,商离服丧,沈家的一众姐妹与沈瑜也不太亲近,没有可以攀上交情之人。如今突然看到曙光,而商离的为人正直,敢于仗义直言,也叫不少人对她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商离还未到家,已经有人送了各色的见面礼,在郡主府的正厅堆成一个小山坡。
“这是发生何事?”商离愣了一下。
喜鹊捧着一撂礼单出来,清了清嗓子道:“郡主今日是做了什么大事?这本来咱们府中往来的女眷就不少,但都是与您同龄之人。今日来的,却都是一品侯夫人之类的。你看,这是山阳伯府的杨女君,以往对你十分鄙夷,今日却亲自上门。还说,你与何侍郎的婚事,还可以再议议,只要能为皇后伴驾。”
商离一阵头皮发麻,她终于明白这是所为何事了。
“哟,你这府中可真热闹。”商荇从外头进来,从喜鹊手中接过礼单,翻了几下,“这都够你一年的绢帛布匹,胭脂水粉能用上三五年,还有奇珍异宝,你这是救苍生于水火,还是救万民于危难了?这世家大族都眼巴巴地与你结交。”
商离并不觉得不妥,“我这算不算歪打正着?原只是想解救安然,治叶旭的罪。也没想惊动沈瑜,可叶旭委实太气人,不想事情闹大难解我心头之恨。沈瑜为了帮我,高调行事。眼下,各府的女眷都来结交,原本还在想在削减部曲之后,不少人被迫离府,再把人送进去极为不易。现下却不用愁了,只要坐等她们来找我。喜鹊,你与阿妩按着礼单,把各家的礼都送回去,再把蔡夫人从漠北带来的米面送过去,每个府上五斤便可,要特别说明,这是我当初在漠北屯田种下的,送给她们尝个味道。”
喜鹊拿回礼单,面色愁苦,“女公子,这有二十几家呢!一人五斤,这是一石粮食呢!蔡夫人统共也没带多少回来!”
“没事,送是送,往后还能赚回来。”商离拍拍喜鹊的脑袋,“你家女公子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喜鹊咬牙,“女公子的意思是,为了找个好婆家吗?喜鹊觉得,这山阳伯府是不能嫁的。这杨女君以前对你多番刁难,如今又自己找来。还不如定国公府的杨女君。要我说,找婆家关键是要有一个好舅姑!”
阿妩从背后捂住喜鹊的嘴,“走了啦,趁着天还没黑把事情给办了。”
商离苦笑,看着喜鹊与阿妩相携而去,这才想起她的夕食还没有着落,想喊人,她们已经不见了。
“怎么办,六兄,这两丫头没有给我准备夕食?”
商荇说:“你家厨下肯定是做饭的!”
“不是她二人端来的,我不敢吃。”商离十分警惕,“府中之人大半是圣人与萧寅送来的,我如今还在服丧,谁知道他们会在我的菜饭里放什么?若是我行为有失,岂非要连累不少人。”
“以往你可不会想这些,行为有失,不正是商家人的本色。”商荇从一出生便没有被严格教养,出格之事一桩接着一桩,因为商家不需要过于出色的儿郎,放浪形骸才能不被重视。
商离低头看着身上的朝服,“今日不同往日,我需要好名声,而护国公府也不再是坚不可摧的避风港。我们需要共同护卫护国公府,才能让那些宵小毫无机会。还有忠勇侯府……”
话音才刚,陆嘉和陆照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走一步停三步,似乎地犹豫着要不要近前。他们与商离并不熟稔,住在郡主府也很少见面,商离总是在忙,府中不是宾客满堂,她便是早出晚归。
“你二人没用朝食?”
陆照用力点头,“阿姊说,要等你回来。”
商离无奈,这就是小安氏对陆嘉和陆照的教养,陆照只称陆嘉为阿姊,而从未唤过陆宁一声阿姊,都是直呼其名,陆嘉也是一样的。在陆家,只有他们才是姐弟。
“我说过,你们应该唤我什么?”商离挑眉,严厉地反问,目光落在陆照圆润稚气的脸上。
陆照抬头望着陆嘉,陆嘉说:“长姊,阿弟还小,他一时还未习惯。”
陆照也乖乖地跟着唤了一声:“长姊,我饿了。”
“小九,我也饿了。”商荇跟着添乱。
商离轻嗤,“你回护国公府去,你新妇定是给你准备好的。”
“你也跟我一同回去。”
“我要跟陆嘉和陆照去找姑母要饭。”商离记得陆遥说过,有需要就去找她,这一口饭食的事情,去齐府肯定是没错的。
“你为何不自己做?”商荇不想走,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定陶郡主。
商离说:“你没有听到喜鹊说的,要送出去一石粮食,我能省一点是一点。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我可是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不能不省。”
“我也一起去吧!你的姑母,我也是认得的。”商荇厚着脸皮要跟。
商离皱眉,“定陶郡主以前去松源寺找我要人,现下天天往郡主府跑。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