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暖和百合半夏在回春堂一直忙着。
等治好最后一个患者,已是云影横空,繁星缀满天幕。
伴着徐徐的晚风,三人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在回府的路上。
京城的大街小巷,凤暖都给安上了太阳能路灯。
即使是晚上,路上也是亮堂堂的。
三人不语,一路静谧无声。
只是偶尔有马车经过,留下车轮碾压大路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回春堂和公主府相距不远,走路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看着满天的繁星,凤暖不知不觉有了一丝伤感。
她想起当初父母刚离世,爷爷每晚都陪着她看星星。
爷爷说爸爸妈妈就是天空中最亮的两颗星星。
他们在天上看着暖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守护她。
从此以后,凤暖喜欢看星星。
长大了,她明知那是一个谎言,可仍然愿意相信爷爷的话,那是一份心灵的寄托。
“你放开我的女儿,放开她!你这个老不死的!”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在这宁静的夜晚,声音显得是那么刺耳。
同时,也打断了凤暖的思绪。
她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巷子深处,有一个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
他正强拽着一个十四五岁、身材纤细的姑娘往前走。
旁边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坐在地上,抱住那个男人的腿,怒道:“你别带走我的女儿,不要把她卖入青楼!”
“我不去,娘,救我!我不要去青楼!”
那个姑娘哭声凄惨,她试图甩开壮汉的手。
可她的微弱之力在壮汉的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不知所措,深知青楼是一个供男人欢娱的风月场所。
一旦被卖到那里,就是跳进了火坑,永远别想逃出来。
长得有几分姿色的,都得直接去接客。
她挣扎了半天,也没有逃出那强有力的魔爪。
那位大汉往前走,发现迈不动步。
低下头,看到那位妇人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他眼中喷火,心中火气上涌,似乎要把那位妇人燃烧殆尽一般,厉声道:“你个死婆娘!我踹死你!”
他使劲朝那个妇人猛踹了两脚。
“啊!啊!”那位妇人发出两声惨 叫。
接着她捂着腹部,堆在那里,疼得松开了手。
“再拦着,我就打死你!你死了,我正好娶隔壁的王大美人!”那个壮汉威胁道。
接着他嘴里振振有词:“你个死婆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如今你已人老珠黄,又一身的病,老子凭什么浪费粮食,养你们俩。
卖了她,正好给我的女儿置办嫁妆。
老鸨子说了,给我二百两银子。 ”
那位妇人被踹倒,接着一声又一声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不卖你的女儿?”
大汉冷冷道: “青楼那肮脏的地方,我的女儿可不能去,我得给她许个好人家。”
那个妇人勉强站起来,一手指着壮汉,怒道 :“张鳏夫,当初你说会善待我的女儿,会视如己出,我才同意嫁给你。
可如今才七八年,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那大汉止住脚步,嘲讽道:“死婆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那么说,你能心甘情愿嫁给我吗?
我说的话你也信。
再者说,你也不动动脑子,羊肉能贴狗肉身上吗?
这个赔钱货,我凭什么养她!”
那位妇人欲哭无泪,看着张鳏夫拽着自己的女儿。
她绝望了,眼前浮现出女儿在青楼里那生不如死的画面。
半夏实在气不过,“主子,怎么竟然有这样的人?我去杀了他。”
凤暖不屑道:“不急,一会儿再杀了他。
我就是让你们看看,什么是人渣!
所以你们在成婚前,一定要擦亮眼睛。
要对那个男子进行全方位的考察。
不论他对你怎么好,也要看看别人眼中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需要知道他真实的本性,处事方法,和对父母的态度,对朋友的态度等。
有些人善于伪装,在你们面前体贴入微,可以伪装三年五载。
可等一旦成婚,人到手了,便原形毕露,接着你们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从此以后,半夏和百合心里有了阴影 。
为母则刚。
那位妇人快速跑进院子,像是取了什么东西,接着朝那个壮汉奔去。
“张鳏夫,我再说一次,你放开碧莲!”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妇人,张鳏夫额头上青筋暴起。
眼睛瞪得滚圆,眉毛都要竖起来,骂道:“死婆娘,你怎么又追上来了!
你等着我卖了这个赔钱货,回去打死你!
上次被揍的躺了一个多月,是不是不长记性,皮又痒了!”
那位妇人从衣袖中抽出一把杀猪的匕首,猛然向张鳏夫的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