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寺的惠常在一直对凤暖恨之入骨,那种恨似乎都刻进了她的DNA。
就想着有朝一日逃出去,能将凤暖碎尸万段。
别人在祈福寺中都有两个宫女侍奉左右,而她一个宫女都没有,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在冰冷的水中洗着衣裙。
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如今已粗糙不堪,全是冻疮。
之前还指望着皇上消了气,会念及昔日枕边人的情份,派人接她回宫。
可是冬去春来,花谢花开,那份等待似乎遥遥无期。
直到后来她心灰意冷彻底绝望,在祈福寺里开始寻找逃跑的机会。
在一次不经意闲逛期间,她无意中发现了轩辕宁也发现的那条密道,这着实令她欣喜不已。
她对宣武帝已经彻底死心,只想逃出去,回到京城找人帮她报仇。
惠常在也想明白了,在皇上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就因摔碎了送给凤暖镯子,竟被皇上如同扔一件旧衣衫一样,把她 扔了。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凤暖,以泄私愤。
她找出藏起来的银票,只拿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放在荷包里,其他的缝在衣服的夹层中。
这是她仅有的财产,从宫里带出来的珠宝,都被那些贵人常在给抢了。
趁夜深人静寺中的人都熟睡之时,她悄悄地进入密道,用火折子点燃一根根蜡烛。
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从密道口走出来,来到一个破落的院子。
那时已天色大亮,她眼中满是恐惧,在这荒郊野外,生怕遇到坏人。
她环顾四周,身后的那两间破茅草屋仿佛一场大风都能把它们吹倒,一条崎岖的小路伸向远方。
她是一步也不想走了,可怕祈福寺的人追来,只要抓回去,就会被活活地打死,以儆效尤。
她踉踉跄跄的向小路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官道上。
好巧不巧,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豪华马车,马车四周有十几个骑马的护卫。
马车的车帘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裴”字 ,她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她大声地喊着:“裴表哥,表哥!”
车内有一位穿着锦衣青袍的中年人和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
男子手中拿着折扇,听到那声音有些熟悉,他掀开车帘,看到远处有一个尼姑打扮的人,正在向他招手。
“表哥,表哥!我是明惠!”
裴勇俊当时一怔,深邃的眸子泛着冷意。
他知道眼前之人是谁,是平西侯府的表妹赵明惠,与自己从小青梅竹马。
舅父为了攀上皇亲, 将她送入宫,让她成了皇上的女人。
自己聘礼都准备好了,无奈眼睁睁地看着西平侯府把人送进宫。
那段时间,他不知怎么熬过来的,简直生无可恋,感觉天都塌了。
时间果真是最好的疗伤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地从痛苦中走出来,一切也看淡了。
之后娶妻生子,但明惠在他的心中,始终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后来他得知宫里的惠妃被贬为常在送去祈福寺伴青灯古佛。
西门侯府也惨遭灭门,赵炎也葬身在火海,这个消息令他兴奋不已。
身边的夫人看到他失神,唤了句:“相公!”
裴勇俊从回忆中走出来,马车已到惠常在前方十几米处。
“停!”他喊了一声,马车停下来。
赵明惠看到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为了进宫,抛弃了表哥,有些愧疚。
裴勇俊来到惠常在的面前,一脸的吃惊:“表妹,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祈福寺吗?”
明惠的泪水潸然而下,一时间竟哭得梨花带雨,似乎每一滴眼泪都是发自内心的悲恸,让人心生怜惜。
如换作两小无猜之时,裴勇俊定会拥之入怀,百般安慰。
可此时,一个声音仿佛在告诉他,她是皇上的女人,如果你敢越雷池半步,会给裴家带来灭顶之灾。
惠常在泪水依然扑簌簌的流着,仿佛是永不干涸的泉水,“表哥,你要救我,救我离开。”
裴勇俊四周看了看,这里荒无人烟,他神情淡定:“表妹,我要如何救你,是送你回宫,还是送你回祈福寺。
你是皇上的女人,不是寻常百姓。”
明惠知道裴勇俊还在生她的气,她用手拭了拭眼泪,声音温婉:“表哥,当初进宫是父亲的主意,我也舍不得你。
可母亲以死相逼,我也是没办法,是我失信于你。”
裴勇俊淡然道: “那些都是尘封往事,是我不知轻重想高攀。
如今我已成家,也有子嗣,我和夫人举案齐眉,也很恩爱。
如今江南店铺出了大事,我和你表嫂要去处理,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车内的裴夫人一直关注着地上的明惠,他二人之间的事, 她也全然知晓。
她下了马车,来到明惠的身前,福了福身:“民妇见过惠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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