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几乎要贴到江道秋的后背,却见其身体呈现一个古怪的姿势,所有弩箭全部避开,深深钉入地面。
江道秋扭转身体手臂迅速挥出,耳畔又是一道急速的破空之声,众人根本就看不清抛出之物,直奔着张厚良的眉心飞去,骨头碎裂之声伴随着一朵鲜红的血之花绽放。
张厚良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眉心的洞向外渗出鲜红,眼瞳开始涣散,张大户大叫一声飞快冲去,蹲在地上拉起张厚良抱在怀中,丧子的悲痛想必经历过之人才能体会。
张大户抬头看了看静静站立的江道秋,若说心中没有仇恨那是骗人的,不过他知道自己儿子平常是什么德行,即便做了再多的错事,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
苍老的心似乎被捏碎了,周遭万籁俱寂,只有张大户撕心裂肺的哀嚎。
“张大户心中有任何怒火要倾泄,我江道秋随时恭候。”
江道秋脸上并无丝毫愧疚之意,依旧是一脸平静。
“找我江道秋寻仇的只冲我一人便可,若波及到他人,任你修为如何高深,我也要掰断两根骨头,咬下一片肉来!”
声音不大,却如钟鸣般震彻着每个人内心。
刀疤脸与劲装二人死盯着江道秋,张大户悲痛之声渐息,抱起张厚良逐渐僵硬的身体,默默看了两眼江道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背影佝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二人紧紧跟随其身后,刀疤脸待三人走了些距离,才警惕着赶上三人步伐。
众人见主角都已经散去,再看下去自己很有可能成为主角,心有余悸的迅速散去。
江道秋这个名字以后必然会响彻在梁屠镇的上空。
对着一众村民拱手称谢,见识了刚刚惊心动魄的场面,哪个村民敢应允,满脸敬崇的躬身回礼。
本想着购置一些粮食让其带回家,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拜别江道秋,村民脸上洋溢着自豪,当然不少退缩的人此时是满脸后悔。
念春堂只剩二人,彭掌柜脸色复杂的看着江道秋,不知该如何称呼,索性闭口不言。
江道秋恢复常态笑眯眯的说道。
“彭掌柜,看来你要再招些伙计了。”
脸上只能是尴尬的笑笑。
“这个……我可否继续称呼你道秋?”
“您不用这么拘谨,您依旧是念春堂的彭掌柜,我依旧是抓药的小伙计。”
江道秋脸上带着轻松惬意。
彭掌柜虽然点了点头,但动作神态依然有一丝拘束,毕竟谁身边有这样一个杀人如杀鸡的人也得时刻防备吧。
不过内心却很赞同江道秋。
做人就不能太善,善的太久别人会心安理得认为你是一个软蛋,软的东西大部分人都喜欢捏的。
粹膳楼与念春堂相隔十来个店铺,往日热闹非凡,今日却有些平静,三楼只接待身份尊贵之人,此时二人正靠在窗边饶有兴趣的看向骚乱之处。
如此之远的距离莫说听到江道秋的声音,就连其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声音略显苍老的中年男子说道。
“少爷,这江道秋有些意思,该讲理时头头是道,该动手时雷厉风行。”
被称呼少爷的年轻男子,身着云缭绫华服,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漆黑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欣赏。
“嗯,没想到梁屠镇偏隅之地会遇到这样的人。”
“要不要我去将他带过来?”
中年男子恭声问道。
白衣少年轻笑着摇头,纤细的手指在窗棂上敲了两下,空气竟然形成一圈圈的涟漪向外扩散,抬头看向北方,目极之处的桑昆山连绵起伏飘渺虚幻。
“他们什么时候到?”
“刚刚收到传音,还有千里左右的距离,相信很快便到了。”
白衣少年嗯了一声,中年男子也不再开口。
……
念春堂所处的街算不得梁屠镇上繁华所在,不过这几日却成了名副其实这最热闹的地界。
将念春堂门口五米左右的位置让出,其余地方挤满了各类商贩,那些久未租出的店铺此刻也是敲敲打打,大张旗鼓的装潢店面。
彭掌柜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在这梁屠镇上住了三十余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看着依然如故的江道秋,内心升起别样的感受。
让人惊心动魄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却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这些日子来往之人可谓络绎不绝。
连那些巨富商贾登门拜访时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彭掌柜怎能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本来就无心这些人情世故只想专心钻研医术,幸亏只是与自己闲谈几句便转向江道秋,心中的疲惫感才稍稍缓解。
江道秋对这些自然应对自如,之前他的工作便是接触过社会中各类角色,这些人是什么货色心知肚明,探听口风的、收买拉拢的、逢场作戏的……
透过人群余光偶然扫到街边两人,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身上装扮确实天差地别,身旁跟着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人。
二人只驻足片刻,年轻男子朝着自己笑了笑转身离去,心中有些疑惑,无奈挤进念春堂的人太多了,江道秋也没当回事。
虽然得心应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