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秋,陷阱要设置在野兽经常路过的地方,布置完以后要撒上一些药粉把咱们气息去除掉,这样才会有更大的机会抓住它们。”
江猎户蹲在地上辨认它们行动留下的蛛丝马迹,某处极不起眼折断的花草以及被灌木暗处不易发现的粪便。
十八岁的江道秋早已褪去稚嫩,认真记下老猎户的每一句话。
片刻后起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江猎户耐心的讲述着野兽的森林法则。
某些动物认准了某条道路之后就不会走其他道路,这要在它熟悉的道路设下隐秘的陷阱,八九不离十就能抓到。
而另一些则十分精明,通常走过一条路后即便没有危险,它下次也会有很大概率找寻其他路线,所以这种精明的畜生很难抓住。
指着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嫩绿碧翠花草,这株草药可以可以卖两枚铜板,那株草药可以换一枚铜板。
花费三四个时辰的江猎户终于在不同位置布置了三个险境,二人背后的竹筐中也是满满的收获,江猎户仰头看着天空。
“道秋咱们该回家了。”
……
五年后。
初冬。
雪未落。
毫不起眼的容福村今日很热闹,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江猎户的家中聚满了村民,每个人短暂的忘记了这个收成不好的年头,面黄肌瘦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道秋哥娶新娘子喽!”
“小柳姐出嫁喽!”
三、五个十来岁的孩童围绕在江道秋与小柳的身边,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纯真与欢喜。
江道秋笑着给了每人一块喜糖,身旁的小柳轻轻挽着江道秋的胳膊,脸上充斥着满满的幸福。
婚宴很简单,江猎户花费很大劲才狩猎到一只瘦弱的野猪,这样不景气的年头不仅人遭了饥荒,野兽也没有往年的个头大。
家里之前存了几只山鸡、林鼠,李大娘弄了许多青菜,数名妇人帮着忙里忙外,虽然食材少,但还是做出了几桌喜宴。
桌上的两坛酒是江猎户舍了老脸,去镇上酒肆赊来的,保证明年春暖花开时进山猎一头鹿还抵账。
那一夜容福村的村民睡的很香,不知是劣质杏花酿的后劲,还是喜悦给心中又增添的一抹希望。
……
两年后。
初冬。
飘荡雪花的屋外万籁俱寂,屋内却传来一声声嘶哑的喊声。
“快了!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屋外的江道秋似热锅上的蚂蚁,任凭雪片落在肩头,漆黑的眸子带着焦急的光芒。
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后是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是个姑娘!”
江道秋脸上的愁容瞬间融化,激动且开心的笑着。
……
五年后。
“映雪,从外面拿些柴进来,你爹快回来了。”
糅杂着野菜的窝头放在锅中,向着外面大声喊道。
一声稚嫩的声音答应着,片刻后梳着两个辫子水灵灵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十来根劈开的细木条走进屋中。
熟练的将木柴放进灶膛内,底下塞些引火物,几声打火石清脆的声音后,黢黑的灶膛被火焰照的明亮。
灶台边缘冒出炙热的蒸汽,烟囱升起袅袅青烟,屋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我回来了。”
小姑娘一下子冲出门外,抱着声音主人的大腿左右摇晃。
“爹,你有没有给映雪带花回来?”
江道秋如今早已成为肤色黝黑的成熟汉子,眼神宠爱的摸着映雪的小脑袋,从背后的竹筐中拿出一朵还带着泥土的淡黄色小花。
“爹怎么会忘记呢。”
映雪顿时喜笑颜开,松开双手将小花捧在手心,跑到墙边放入早已经挖好的小土坑中。
“花儿,花儿,你要快些长大……”
江道秋卸下竹筐,对站在门边的小柳语气轻快的说道。
“今天收获丰盛,给爹娘送过去几只,咱们留下几只,剩下的拿到镇上换些铜板,给映雪添些过冬的棉衣。”
小柳轻笑的点头,眼神中倒映出江道秋魁梧的身影。
……
十年后。
躺在床上的江猎户身体枯瘦,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模样,眼神时而涣散时而明晰。
只是紧紧握住江道秋的手,又摸了摸映雪的头,脸上的光芒没有丝毫遗憾,只有幸福与安详。
弥留之际江猎户又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许多年的身影。
阿蒙等了自己四十年,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她了。
……
两年后,李大伯去世。
小柳哭的很伤心。
李大伯的坟与江猎户的坟离的很近,这样老哥俩或许又能在一起喝酒聊天了。
两年后,李大娘去世。
小柳悲伤的不能自已,江道秋只感觉天道苍凉,世人都躲不开这轮回。
……
三年后。
媒婆给映雪撮合了一门婚事,四十里外的一处老实人家。
江道秋几个月内猎了许多野兽,换取的铜板都用来给映雪置办嫁妆。
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