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竹将军!黄竹将军!”
乌黑的骏马还未踏进军营,巡逻的士兵紧跑几步拽住缰绳,一边向主营走,一边洪亮的呼喊。
“黄竹将军负伤!黎先生何在?”
很快,几名留守军营的副将军、偏将军等人冲出营帐,满脸焦急,振臂高呼。
“黎先生!快请黎先生!”
不多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从角落的营帐小跑着冲入主营帐。
这一切的慌乱都被知秋看在眼里。
此处的土坡距离营帐三里,知秋一路尾随而来,必须要搞清楚这是个怎样的世界。
营帐大小数百个,连绵几十里,商议军事的主帐、后勤补给的营帐、士兵歇息的营帐,医病疗伤的营帐,兵械库、马厩……
这么大阵仗,难道是两国决战?
一路走了二十多里,尸横遍野,良田被毁,村庄残破,曾经的幸福都被铁骑踏平了。
不论哪个年代,只要打仗了,老百姓都是最艰难的。
战争可以有原因,也可以没有原因。
听黄竹的意思是自己所在的琼之国率先挑起战争,享之国不得不应战。
知秋目眺远方,顶头上司若是千古明君,那战争或许可以避免。
即便没有熟读《孙子兵法》,那知秋也明白战争的最高境界是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下策才是两军对垒,比拼国力。无论谁胜谁负,都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休养生息。
知秋抓了抓头,不再看天空的电闪雷鸣,重新扫视灯火通明的驻地。
那个黎老医师正从主营离去,看他平静的脸色,黄竹应该并无大碍。
想来也是,连这种不大不小的伤都治不好,恐怕这老医师早被砍头了。
大雨转小,零星的飘落。
轰隆的雷鸣声,天地忽明忽暗。
骑上“风龙驹”,知秋依旧沉思着。
到底是要自己赢,还是输呢?
自立为王?还是归隐山林?
不然就打造一个商业帝国,用另一种方式将两国合二为一。
考虑这么详尽,是不是与“杀神”这个称号不太相符了,自己该是宰相,不该是个大将军啊。
摇了摇头,既然剧本都不给,能配合着演就不错了,一切都即兴发挥吧。
这幻境既真实又诡异,以前所经历的全部是强加一段记忆,让人们完全融入幻境,再从蛛丝马迹中唤醒自心。
寒云峰不愧是五大怪异福地洞天之一,上来就这样与众不同。
经过草木茂盛之处,知秋勒住缰绳,看着半人高的灌木发呆,猝不及防的射出几支冷箭,两个黑影迅速窜出。
知秋不慌不忙,单手挥舞极渊枪,一阵叮叮当当后,其中一人心口眉心插着箭矢,另一个倒在地上挣扎蠕动,远离极渊枪的范围。
二人本是享之国的士兵,看到太多死亡,心生恐惧做了逃兵,自以为隐蔽的很好,没想到被知秋识破。
他们明白自己的命运,被抓回去轻则充当下一场战斗的炮灰,重则当场斩首示众。
“你不是享之国的将军。”
小兵仔细打量着面前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眼神充满疑惑。
知秋点点头,“他们叫我白峰。”
“白峰……”
小兵重复了一遍,像是想起极其恐怖的一件事,脸色大变,声音颤抖,“杀神白峰!!”
知秋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小兵没有半点犹豫,猛地抽出腰畔的短剑。
“你别……”
知秋想叫他别做无谓的反抗,却没想到小兵并不是想杀他,而是在自己心脏位置猛戳一剑,口吐鲜血。
好似怕自己会复活,颤颤巍巍的将剑架在脖子上,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喷出几口血后,无力的垂下头。
“嘶……”
先是惊诧,一个名字居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而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血滴喷溅在知秋的脸上,尚有那小兵的余温,轻轻擦去,两指摩挲,周围盘旋着习惯到麻木的血腥。
叹息一声,缓缓晃动缰绳,“风龙驹”一声嘶鸣疾驰而去。
雨住风起,笼罩的黑云尽数散去,晚霞为金色的武雄铠增添一抹火红,威武霸气中彰显着气势如虹。
重枣色的“风龙驹”英姿飒爽,低着头又是一阵嘶鸣。
晚霞真的好美丽,只是倒在地上的战士们看不到了。
琼之国与享之国的战场并不是只有这一处,数万里的两国交界处正发生数不清的战事。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
“白峰将军想必已与敌方黄竹同归于尽,以后军营就由我多擎隆说了算!”
主营内聚集着一众将领,身着甲胄,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久经沙场,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人。
为首之人面色白皙,却白里透红,双目细且长,鹰钩鼻,小鸡嘴,不时翘起兰花指捋动鬓角的长发,整个人透着一股莫名的病态。
青绿色长衫下的身子并不硬朗,在众位将军中更显单薄,但他的神态是高傲的,刚才的话也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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