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眼眶一红,跪在地上缓缓讲述。
“仲年幼丧父,家中事务皆由老母一人支撑,想我妻子克守妇道,奉养老母,小儿如今只有三岁。”
高仲再拜黄竹,额头触地。
“我走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我又与猪狗有什么区别!”
黄竹轻叹一声,自古忠孝难两全。
“你现在回去也逃不了被杀的命运。”
“昨日白峰出营一夜未归,其他将领则全部出击,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只要我能及时把奏章送回远处便可。”
高仲信誓旦旦的说道。
黄竹目光深邃,想要从高仲脸上看到半分慌乱。
“将军还需谨慎小心,白峰离营时带了本部五百名勇士,或许他正隐藏在某处伺机而动。”
黄竹咬牙切齿,白峰这个一生之敌,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军营三十里外,任何风吹草动及时禀告!”
探马领命,疾驰而去。
“愿将军看在小人一家老小孤苦无依的份上让我回去,将来若有机会,定携同全家去往享之国!”
高仲长跪不起,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倾洒。
黄竹轻抚高仲的肩膀,点点头。
“牵匹马过来。”
将马绳放在高仲掌心,甩去奏章上的泥巴,塞在马鞍里,抱住高仲,在其耳边轻声低语。
“回去告诉白峰,他放我一次,我放他的人一次,互不相欠,以后战场相见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二人分开,黄竹神态从容,高仲的心却“咚咚”的狂跳。
终究是小看了黄竹,原来他从来没相信过。
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高仲一跃上马,扬长而去。
直到远离享之国军营,后面没有任何追兵,那颗狂跳的心才渐渐平息。
白峰到底要干什么!
黄竹望向远方,心中的疑云又厚了几分,皱着的眉始终无法舒展。
“不愧是一流武将。”
听完讲述,知秋不由点头。
“做的不错,你以后跟我吧。”
高仲微微一怔,惴惴不安的心瞬间被喜悦填满,止不住的在心中呼喊。
“老娘啊!婆娘啊!我高仲真的出人头地了!”
眼含热泪,不停拜谢。
“高仲一定竭尽全力,报效生养自己的琼之国,报答主帅的栽培之恩!”
“起来吧,你与郑先生去追赶大部队。”知秋指着某个方向说道。
高仲好奇的问道:“主帅您呢?”
“我断后。”知秋风轻云淡的笑着。
“我留下与主帅同生共死!”
高仲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刚得到提拔,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
“你的任务是保护好郑先生。”
知秋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忽然示意二人靠近些。
“这一路或许并会不太平……”
二人脸色急剧变化,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一日后,三方消息传到黄竹的耳中。
洪佑的部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张端栖、公孙澹截击伍生与邓迁,却只看到对方的影子,远远的射箭,根本没有短兵相接的机会。
对方边打边撤,张端栖与公孙澹吃过亏,自然不敢深追,没想到对方一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日后,享之国的军营炸了,一则消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琼之国撤军了!
黄竹亲自率领机动性最好的骑兵,远远围着琼之国的军营跑了两圈,空空荡荡的营地,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面对如此令人费解的行为,黄竹按兵不动,将探马的范围扩到最大。
发现白峰真的离去,黄竹决定趁热打铁,成功收复一座边塞城池。
胜利的消息传回享之国,举国欢庆这许久未见的捷报!
圣旨快马飞奔到边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征南将军黄竹大败琼之国白峰,收复失地,护国安民,立下如此不世之功,故封为大将军,镇守边关,抵御外敌。
另加封黄竹为安国公,卿所到之处,如朕亲临,望卿勉励,不负朕托。
钦此。”
黄竹一鼓作气,再次收复数座城池,终于与朔南城隔江相望。
朔南城是琼之国极为重要的边塞城池,守军众多,防守十分坚固。
黄竹并没有攻打朔南城的打算,一来它是琼之国的城池,二来要渡过波涛汹涌的洛影江。
洛影江宽百丈有余,两国关系融洽时,江上曾有条莫逆桥,后来发生战事,两国士兵第一时间斩断桥梁。
二十丈悬崖下的洛影江江水湍急,遍布暗礁,稍有不慎,船毁人亡。
渡江去攻打对方,还要抵御对方密不透风的箭雨与炮弹,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年,没有人知道白峰是如何从渡过洛影江的,两国莫名的平衡就因为带领十人成功渡江的白峰而打破。
黄竹暗下决心,自己守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白峰再次踏足享之国的领土!
朔南城的守城将领见到黄竹的第一眼就已瑟瑟发抖,如今的朔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