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过是个镇国公而已,面对这帮王爷时还得行礼。
他们出于何种心态要拉拢自己,难不成真要造反?
其实也不是不行,知秋边走边嘀咕。
但好像这些王爷的智商不太行,而且造反需要很多的钱和人,还需要民心所向,成功青史留名,失败了遗臭万年。
先见见皇帝再说吧,万一他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呢。只是被宦官蒙蔽了双眼,被权臣束缚了手脚,被美色挖空了身体……
“这位小兄弟,皇宫怎么走?”
被知秋问话的赶路男子满脸惊恐,低下头一溜烟的跑开了。
接连问了几人,全都一言不发的跑开了,好像皇宫是什么禁忌,谈之色变。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知秋转身向着不远处假装看风景的“尾巴”招了招手。
那人见自己被发现,索性卸去伪装,飞快跑到知秋面前,嘿嘿的谄笑,浓浓的敬畏。
“镇国公,景松王……”
“刚才你也在场,我说的你应该听清楚了。”
知秋摊开手掌,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人明白,圣上的命令大于一切。”
幕僚陪着笑脸,从怀里拿出玉牌放在知秋掌心。
“景松王只是敬佩大人的英雄豪气,单纯想与您交个朋友,不牵扯任何朝廷的事。”
细腻润滑,似冰如霜,古朴精致,单论玉质,绝对的上乘佳品。
玉牌正面的雕刻极为简约,却颇有意境,大片留白中只有枣核般一叶扁舟,江平水阔,老翁独撑渔舟,昂首远望。
正上方几只飞鸟穿梭在峦山俊峰之中,遥远飘渺,耳畔隐约听到老翁潇洒畅意的歌声。
右下角的苍松翠柏、奇石险滩刻画手法炉火纯青,丝毫不觉突兀,极显稳健的功力。
好一幅渔舟唱晚图、寒江独钓。
很久以前,知秋也曾迷上过雕刻这门技艺,遇到珍贵的雕刻作品自然要学习人家的优点。
此人造诣高深,至少是个大师水平。
背面草书诗句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湘平山前水云间,云自无心水自闲。
欲穿江天寻仙路,直入白云醉舞眠。
落款小字很难辨认,知秋尝试性的问道。
“这个全……十……居士?”
“禀大人,是金丰居士。”
幕僚小声提醒,脸上没有半分嘲笑,不只是知秋,有太多的人认错。
以前有好事者专门把名字放大拿给金丰居士,他看完以后疑惑这全十居士是不是他的模仿者?
连他自己都会搞错,他却不改,一来几十年已成了习惯,二来这也是种个人特色。
知秋仔细辨认后点了点头,这两个字写的实在暧昧。
“你家主子的请柬挺有意思啊。”
“王爷特意吩咐小人把这玉牌亲自交到您的手中,过几日到您府上做客。”
幕僚洋洋得意,景松王的思维十分跳脱,很多时候事情到了最后,他们才能看出景松王的用意。
知秋眼波流转,将玉牌递还给幕僚,“无功不受禄,告诉景松王心意领了。”
幕僚并未难堪,好像已经猜到知秋会这样说。
“镇国公恕罪。”
幕僚身体凑近,快速扫视四周情形,压低声音。
“据传这里面存在琼之国的一个惊天秘密,关乎百姓命运,关乎帝国兴衰。”
这么玄乎?
知秋提起几分兴趣,灵念透过玉牌,正中有块指甲大小的东西,质地十分坚硬,灵念无法穿透。
这东西好像是活的,极其缓慢的蠕动着,而且向外散发一股危险的气息。
知秋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秘密?”
“大人们该知道的事情,小人怎会知道?我想王爷肯定可以回答镇国公的疑惑。”
幕僚咧开嘴,笑容中透露精明能干。
他未必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是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抢主子的风头。
“这东西不该上缴朝廷吗?”
知秋不想被当成杀人的刀,也不想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大人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小人身份卑贱,不敢妄议国家大事。”幕僚说道。
这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傻事。
沉默片刻,知秋点了点头。
“多谢镇国公,小人告退。”
幕僚的神态有些怪异,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欣喜从眼底一闪而过,微微抖动的嘴角预示他心里有波动。
“等下。”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幕僚身体一顿,除了疑惑,其余情感全部隐藏,悄悄将手缩回衣袖里,知秋看的很清楚,双手极不自然的颤抖。
“皇宫怎么走?”知秋问道。
幕僚暗中松了口气,这次的疑惑明显真实许多。
“大人玩笑了。”
幕僚转身指了指另外的方向。
“有时玩笑好笑,有时玩笑不好笑。”
知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大人若无其他事,小人告退。”
幕僚退下时,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