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皇贵妃娘娘,长公主的脉象有些奇怪……不像是受了风寒,倒像是……”
说到这里,太医院院首满面为难,眼中暗含担忧,似乎这话说出来会惹来祸事。
“倒像是什么?”汉宪宗一看院首这表情,心里就咯噔一声,连忙追问。
谢姿月更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什么大事。
太医院院首见两人神情慌张,叹息道:“微臣前些日子去了徽州一带,当时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似乎就是这个脉象……”
之前徽州一带瘟疫严重,汉宪宗曾号召民间医者去往此地,太医院院首也自请去徽州一带坐镇,甚至对症的草药都是他和一起的医者一起配出来的。
也正因如此,太医院院首对此瘟疫的脉象再熟悉不过,能把出染上瘟疫的人脉象和其他发高烧之人的细微不同。
若是没去徽州那边接触过患了瘟疫的病患,一般太医很难把出此等脉象,这也是之前两个太医都把不出来的原因。
太医院院首神色凝重,显然没想到瘟疫居然会传到宫中来。
京城中都未得知哪里有瘟疫爆发,为何首先爆发的地方是皇宫?实在匪夷所思。
既然长公主染上了瘟疫,那么和长公主接触的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毕竟瘟疫有极大的传染性。
“为什么会这样?”汉宪宗有些失神,眸中闪过痛色。
为什么偏偏要是阿萱?阿萱还这么小,为什么就染上了这等要命的病症?
汉宪宗原本挺拔的身形在这一瞬间似乎都佝偻许多,纵使他是掌管天下的帝王,却窥不破这人世间的生死之事。
尤其现在面临这等困境的还是他同心悦之人的骨肉。
“娘娘!”汉宪宗心神恍惚之时,突然听见身边桃香惊慌的叫声。
他转头一看,就见谢姿月扶着额头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晕倒在地。
从方才院首的嘴里说出那些话时,谢姿月就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机械的地看着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另一半则是痛的灵魂都在抽搐。
瘟疫……在想到这个词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一切都在她眼里扭曲成破碎的色块,齐齐的恐慌涌上心头,一阵眩晕袭来,她整个人软软倒向地面。
“爱妃!”汉宪宗一把接住谢姿月,心中疼痛难忍,抬起头命令一帮战战兢兢的太医:
“快过来给皇贵妃看看。”
站在门口的太医们走出一人,给谢姿月把脉后才沉声道:“陛下,娘娘这是急怒攻心晕倒了。”
显然谢姿月是听女儿染上瘟疫后接受不了晕倒的。
汉宪宗搂紧怀里的谢姿月,心下更沉。阿月有多疼爱阿萱有目共睹,她一手将女儿养大,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只怕她也……
想到这些,汉宪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怒声命令:
“现在皇儿不过是才发热,还处在最初期,你们给朕全力医治朕的皇儿,若是皇儿有什么闪失,你们就都去给长公主陪葬!”
“陛下……”太医院的太医们战战兢兢,这可是瘟疫啊!他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都不能给出保证。
只是看汉宪宗目眦欲裂,眼中满是红血丝的模样,他们又实在不敢在这种时候说出其他话,万一触怒龙颜,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惹怒了暴怒慌乱的帝王,说不准全家都要跟着受牵连。
古往今来太医都是高危职业,一有什么事就是太医陪葬,所以太医们面面相觑一瞬,只得苦着脸将这差事应下了。
但是应下归应下,为了保障宫内其他人的安全,太医院院首凝重开口:
“臣等必将尽心尽力,只是陛下……此瘟疫传播性极强,但是在发热时,瘟疫还处于潜伏期,这时候将患者隔绝起来,有一定机会不会传染,还请陛下快些将未央宫上下封锁,免得在宫内大肆传播。”
院首的话意思很明显,让汉宪宗将未央宫上下封锁,而且还要将公主和其他未曾发烧的人隔离开,因为这些人有一定可能没被传染。
“娘娘……”桃香伏在谢姿月边上,满脸是泪,见谢姿月人事不省,她擦了擦眼泪,坚定道:
“陛下,让奴婢照顾公主吧,奴婢不怕被传染。”
桃香跟在谢姿月身边这么多年,从未遭受任何亏待。而且她看着小公主长大,对小公主感情深厚,实在受不了公主孤零零被隔离起来。
“陛下,”孙嬷嬷和李嬷嬷也对视一眼,两人也自告奋勇愿意照顾公主。
“桃香你守在爱妃身边,皇儿那边就由两个嬷嬷和太医照料。”汉宪宗一颗慈父之心都牵在顾萱身上,谢姿月都崩溃晕倒了,他心里的崩溃也一点都不少。
这种情况下谢姿月的身边离不得人,她是阿萱的生身之人,没有人比她对阿萱的感情更深,汉宪宗怕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只是他是男人,是皇帝,这种时候他不能倒下。
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命令辛章敬:“去封锁消息,这个消息不能传出去,未央宫上下只进不出。”
辛章敬面色严肃,也知道现在事态严峻,接了命令就连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