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宪宗下意识皱起了眉,毕竟没人在他面前说过这些。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段时间他忙着政务和阿萱的病情,压根也没见过其他人……
而且宫中的嫔妃除了谢姿月,估计也没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二公主的抚养权一事。
不然都会被猜忌是否是想亲自抚育二公主。
谢姿月这次这么直白提出来,估计也是看不下去了。
汉宪宗上次去兰心殿走了一回,当时因为二公主患了瘟疫的关系,所以他没看见。
现在看谢姿月这副表情,他意识到或许二公主过得并不好,似乎她出生以来自己也就看见过一次,还是满月那天他去兰心殿坐了一会儿。
那天柔妃还精心打扮了一番,但是汉宪宗记着她上次吐出避子药的事,所以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人了,也没仔细端详二女儿的面容。
“等二公主的病情稳定下来,就将她带去给……”说到这里,汉宪宗顿住了。
他还不知道将二公主交给谁抚养合适。
“算了,还有些许时日,待朕好好想想。”没等谢姿月开口,汉宪宗便将此事揭过。
但是这事儿算是在他心里提上日程了,二公主抱离柔妃的兰心殿只是迟早的事。
谢姿月心里也记挂着这件事,等德妃来未央宫的时候,便将这事儿跟她说了。
德妃自从上次小产后一直没有再怀上,她自己心里也着急,娘家递进宫里的方子也吃了不少,不但没把身子调理好,反而月事都不准了。
这种私密事不方便跟别人说,但她和谢姿月的关系不错,私底下同谢姿月抱怨了好几次。
现在听谢姿月说了这事儿,她眼睛下意识一亮,天知道她多想要一个同阿萱一样乖巧的女儿。
不过人都希望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德妃高兴之后紧接着就面露犹豫:
“不瞒姐姐,妹妹的确想要个孩子,但是也想要个自己亲生的孩子……若是妹妹养了公主,以后对难免要分走对自己孩子的关注。”
不患寡而患不均,德妃觉得自己还年轻,以后多半都能生,以后两个孩子争宠怎么办?
谢姿月没想到她想这么远,一时间好气又好笑:“你如何就想的这么远了?”
“在宫中,难道真要做那日日翘首以盼陛下来的望夫石吗?多一个小家伙不好吗?再说了,按照你的性子,以后公主必也是乳母带的时候多,你还怕累着不成?”
二公主生母的后家败落,最好能跟个娘家殷实的后妃,这样以后也能许个好人家。
谢姿月虽然不喜欢死去的淑妃,但是稚子无辜,这样双方互相成全的买卖怎么想都不亏。
“再说吧。”德妃心乱如麻,又是心动又是担忧,还是决定回去好好想想,于是转移话题道:
“对了!妹妹听说阿萱好多了,听说今天太医把脉后没问题就要出来了,所以特意来了,这事儿应该是真的吧?”
瘟疫最可怕的是医治不及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配置汤药。
所以顾萱被诊出患了瘟疫后,就一直在主殿没有挪动,谢姿月一直待在偏殿,此刻两人也正在偏殿说话。
不过前不久章院首改进的药方能治疗瘟疫,于是沉寂已久的后宫又开始走动起来,民间也一片大好。
之前听见顾萱染了瘟疫,最着急的人除了她的双亲,其余也就是德妃了。
她这样一个跳脱的人甚至都在宫中虔诚为这个小家伙抄写了几卷佛经,今日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带来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许是要见到心尖尖了,谢姿月昨天一晚上都高兴的没睡着,一大早就准备了许多顾萱喜欢的小玩意儿:
“章院首应当也快过来了,等他诊了平安脉应该就没问题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刚说到这里,就见桃香一脸喜色跑进来,说章院首来了。
谢姿月和德妃顿时满脸喜色起身出去等着,章院首在里面待了许久,又在殿内熏了草药打开窗,才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
“回皇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襄嘉长公主的脉象目前来看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只是这段时间万万不可以突然大补,不然公主的身子受不了。”
从章院首说话开始,谢姿月满心满眼就只听见了那句“没什么大碍”,对于章院首后面的叮嘱只是点头,一直盯着打开的房门,恨不得现在就能进去。
仔细算来,她已经十多天都没看见自己女儿了,从顾萱出生这么久开始,这还是第一次。
德妃也在心里盘算,她最喜欢顾萱满是婴儿肥的双颊,这次也不知道小乖乖瘦了没有,要是把婴儿肥瘦没了,她可得心疼一波。
章院首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有一双洞悉秋毫的眼睛。他一看皇贵妃和德妃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识趣退下。
大不了自己之后再来禀报,现在娘娘想见公主心切,估计也听不进去。
受不了的人何止谢姿月?还有顾萱。
顾萱自从恢复意识之后,每天除了睡就是喝药,偶尔孙嬷嬷会给她讲一些小故事,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发呆。
她在屋子里待了这么些天,对外面的向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