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宪宗和女儿只是嬉笑着说了一番。
三人都觉得燕酌兴许是少年心性,这事儿就算他自己愿意,他家里的女眷们却不一定是情愿的。
镇北侯家世代单传,燕洵已经是上了战场,上了战场的人随时都有危险。
武将若是上战场,家里的人对不吉利的字眼都会刻意避讳,可见其有多害怕担忧。
燕酌今年才十五岁,尚未婚娶,燕洵在外征战就已经很危险了,要是燕酌又去……
镇北侯的老夫人和夫人怕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只可惜事实证明他们想偏了。
燕酌不知道给自己的祖母母亲说了什么,不过才过了五日,就再次提出了要他去边关的想法。
而且这次还是燕洵和着边关的战报一起发回来的信件,燕洵向来不是托大之人,在信件中说燕酌武艺高强,若是能跟着一起去,一定能为国出力。
燕洵都能亲自写信,汉宪宗也不好再拦着了。
匈奴那边还没放出那些将军,边关将领之才的确稀少,如此他也不好推拒。
实际上汉宪宗看了燕洵的信件之后也察觉出了他的意思,镇北侯一脉都是武将,势必是要在战场上出力的。
但是大燕这么多年都这么太平,一直找不到磨练儿子的机会,也给不了儿子攒功劳的时机。
没有臣子不喜欢海晏河清,但是太平了太久的朝政也该给没有军功的武将世家一些机会。
镇北侯是想磨练自己的儿子。
镇北侯的门楣以后需要燕酌撑着,所以镇北侯老夫人和侯夫人虽然不舍,也明白侯爷的良苦用心。
顾萱知道消息的时候,燕酌已经和其他一些人一起出发去边关了。
与他同行的除了镇北侯府上的亲信,还有之前那些阵前被俘的将军后人。
这些将军府上的人得知自家将军被匈奴俘虏之后,府上都大受打击,犹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府上现在没个能主事的人,没办法窥知陛下对这事儿的态度,只能每日期盼宫中不要来人。
只要不来人宣读惩罚的圣旨,他们就还能勉强支撑着。
直到燕酌主动请缨的事情传到这些人的耳朵里,他们几家人商议一番,决定破釜沉舟。
反正现在将军府的光景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再拼一次,也比被钉在耻辱柱上好。
而且……大家还担心匈奴会伤害自家将军的性命,各家将军府的大梁必须要有人挑起来。
好在汉宪宗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最终去边关的人选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顾萱对此十分担忧:“也不知道燕酌哥哥去了之后会不会亲自去战场。”
谢姿月没有说话,几句话将话题带到了另一边:“你去在乎这些做什么?好好跟着母后来看账本。”
很早之前谢姿月就要求女儿跟着一起学看账本,南巡之前顾萱十分有兴趣,甚至还会缠着让母后教导自己。
但是随着年岁的越发增加,她反而像是不怎么喜欢这个活计了。
次次都要谢姿月叫她叫好多次才过来。
“母后,为什么我天天都要看账本?”顾萱的确不太喜欢了。
看账本和做数学题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仔细去看哪里的账目不对劲,加上现在的账本又不是打印出来的,上面少不得还有些写错的墨团。
看这些东西极为费神,纵使顾萱的耐心好,也受不了天天看。
“你怎么就不懂母后的苦心呢?”谢姿月低低叹息一口气:“你慢慢大了,就要学着看这些东西,不然以后怎么管你名下的那些东西?”
公主分为受宠的公主和不受宠的公主。
要是公主受宠,以后给的封地和嫁妆都数不胜数,要是连最基本的账本都不会看,以后连自己的嫁妆这些都看不准。
谢姿月对女儿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会管事就行了。
底下的人都可以让别人委任,唯独最上面的账本必须要自己捏在手上仔细看。
这样才不会出错。
顾萱只能继续跟着母后看。
没过几日,顾城的母亲来宫中给谢姿月请安,恰好撞上顾萱也来请安。
这位福晋一看见顾萱眼睛就亮了;“妾身许久未见襄嘉长公主,公主竟出落的如此美貌,娘娘实在是好福气。”
前些日子的家宴上,福晋因为娘家父亲有恙不在京城,当时还提前递了帖子说明原因。
今日进宫也是为了此事,看见顾萱的容颜的确忍不住亮了眼眸。
“她年纪还小,当不得这样说。”谢姿月笑着,转而问:“阿萱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顾萱虽然长大了一些,但还是要去女学,平时也有夫子布置的作业。
照理说她现在才下学,应当是在自己的寝宫才是。
“今日没有课业,”顾萱声音清亮,依偎到母后身边之后又大大方方和福晋说话。
福晋瞧着实在是喜欢她,又说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来。
也就是顾城。
说起来自从满了八岁,顾萱就再也没看见过顾城了。
现在的民风虽然开放,但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