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外面听见动静,进来之后又见女夫子一脸怒意。
来福还以为公主在里面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没成想这事儿能让陛下高兴。
不论到底做了什么,只要能让陛下开心,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父皇,这可不是我写的,”顾萱见汉宪宗不怒反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是宝儿写的。”
听了这话,汉宪宗的目光放在了何宝儿身上。
何宝儿还没有傻到说这是和顾城的赌局。
汉宪宗知道是她们自己写的,或许会觉得新奇有趣。
但要是知道是他们和旁人打赌写的,那可不一定了。
所以何宝儿只是面色羞愧道:“回陛下,是臣女闲来无事写的,没曾想居然写在了课业上……夫子看了很生气,公主怕臣女被责怪,才有刚才那事。”
汉宪宗听了果然大度挥手:“区区小事,用不着担心,只是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写在课业上了。”
两人俱都点头称是,女夫子也压下脸上的怒意。
陛下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陛下尚且都没生气,她自然没资格生气。
汉宪宗又说了两句才走,他今日拟定了要将二皇子交给其他妃嫔抚养。
人选前两日他就想好了,偏偏一直没工夫去通知,这会儿心情好了,自然上心几分。
下学回到未央宫里,用晚膳时顾萱听辛章敬说,明日一早匈奴质子便要抵京了。
早先顾萱便听母后说过,为了彰显大燕国力,大多质子刚抵达京城的两年内都住在宫里,宫里有一地方称作“质馆”。
质子和他带着的仆从就住在那个地方。
待他在宫中待满了三年之后,如果还没能回匈奴,便要搬离宫中,皇上会特意为他赐下一座府邸。
质子在别国的地位尴尬,通常不能随意出入。
但汉宪宗曾在他国为质子,深知在那样的环境磨炼出的秉性如何。
要是没那个机遇也就罢了,要是有机遇,在好环境下磨炼出的质子无疑是绝佳的帝王人选。
比如他自己。
他让匈奴带着数千童男童女,以及王室之人来京,是要掏空匈奴的底子,而不是帮匈奴磨炼一个单于。
所以质子还没到,宫中关于他的指令已经颁布了不少,任何人不得苛待。
至于礼数就按照寻常大臣之子一般对待,绝不优待。
既然礼数方面有了要求,那自然就有谢姿月应该操心的事了。
谢姿月想了想问:“质馆那边可曾收拾妥当了?”
辛章敬办事向来牢靠,这种容易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他从来不假手他人。
见皇后娘娘过问,他笑道:“皇后娘娘尽管放心,这些事奴才都处理妥当了。”
谢姿月自是颔首不语。
顾萱和何宝儿对视一眼,明日恰好是休沐,若是质子来了,想必还可看一看此人的样貌。
但她们显然想的太多。
第二日她们明明在未央宫中,却听不见任何热闹的声响。
何宝儿低声道:“公主,怕是咱们这里看不见什么热闹,质子的身份可不值当这么多人去迎接。”
只有战败之国才会派遣世子,何至于专程让皇室去迎接?
不处处针对就不错了。
看皇后娘娘现在仍然在宫中待着,便知道肯定不会去看了。
说不定现在那位质子都入宫了。
“那咱们也不去。”顾萱一锤定音:“以后在宫里,总会瞧见的。”
她现在年纪不小,已是要懂得在乎名声了。
本以为宫里现在生活平淡,质子的到来算是平淡生活中比较意外的一笔。
但是那天晚上,寿康宫出事了!
晚上电闪雷鸣,太后娘娘似乎是起夜要喝水。
但是因为身边伺候的丫头睡迷糊了没听见,她老人家只能自己摸索着起床。
雷声阵阵,伴随着闪电,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天空白亮如昼一瞬。
太后一惊,她屋子里摆设甚多,她现在老眼昏花,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
她下意识退后两步,被地上的毯子带着摔倒在地,连带着将床边的烛台拉了下来。
坏就坏在烛台垫在其下,她摔倒在上面,当时就晕了过去。
这里制造出的动静总算吵醒了边上的宫女,宫女见太后娘娘摔倒在地人事不省,吓得不轻。
太医院的人连夜被请来了寿康宫。
未央宫这边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
太后年纪大了,摔倒在地后对她的身体损害不小,最可怕的是让她中风了。
福康公主得到消息一大早就进了宫,正在寿康宫侍疾。
太后这事儿发生的突然,但是她出了事,后宫所有嫔妃都要轮班去侍疾。
直到她好了,或者是病情有所缓解才会结束。
谢姿月是皇后,为了做出表率,她是最先去侍疾的。
侍疾可不是个好差事,尤其太后身体出现了问题,心情极差。
稍有不顺心便会呵斥,虽然她现在说话囫囵,即便是训斥也不大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