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好了,你现在将方子拿给我,我把里面的内容口述给你,然后再每天抽空教你识字!”穆翠翠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帮上忙。
黎秋月忍俊不禁,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她碗里,“娘,咱先吃饭,不着急,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以后估计会很忙,娘要受累了!”
“有这样的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每天吃的那么好,有白米饭 ,有肉,还没人打骂,别说一点不累,就是累点过这种日子我也愿意!”穆翠翠真心实意道。
黎秋月感同身受,她前世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因为工作的特殊性,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与人保持距离,所以她平常都是独来独往,每天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每次出任务都会精心计划和准备,了解目标的行踪,生活习惯和身边的保护措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但失败,就算生命没有危险,也会被组织严重惩罚。
所以养成了她毫无怜悯之心,冷漠疏离的性格。
现在这节奏很慢的田园生活是她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不用每天紧张刺激,拿命赚钱。
黎秋月觉得也挺好。
午饭过后,外面日头火辣,蝉鸣声不绝于耳。
穆翠翠让黎秋月先去午睡,自己在屋里认真研究种蘑菇的方法,她了解透彻了,才能手把手教黎秋月。
等吕氏和蔡氏过来帮忙,穆翠翠就在院子里梓树下,做沙盘。
等沙盘做好,穆翠翠开始教黎秋月认字,全程很认真细心。
“月月,这个是蘑菇的蘑,笔画有点多,咱慢慢来,不急,以后多看,就能熟记于心!”
黎秋月虽说都认识这些字,但繁体字笔画繁琐,还真得好好学习一下,就当重头再来。
见状,吕氏蔡氏都很稀奇,这乡下,识字的男人都没有几个,更别说妇人了,很难相信穆翠翠竟然会认字,还手把手教黎秋月。
“二婶,你认识字啊?”吕氏一边洗蘑菇一边问。
穆翠翠笑着回答,“是啊,以前学过!”
“呀,二婶,你这么厉害?”蔡氏忍不住夸赞。
穆翠翠谦虚开口,“也不是太多,都是一些简单的字!”
即使这么说,看穆翠翠教得那么认真,还能在沙盘上写写画画,就算她们都不认识,吕氏蔡氏还是觉得穆翠翠此时身上散发着光芒。
毕竟读书人在穷苦的山村是无比神圣的存在。
蔡氏想到死去的赵永康因为认识一些字,就能在镇上有个账房工作,工钱很高,比天天在地里刨食强多了,她突萌生一个想法。
试探性开口,“二婶,我能不能叫我家块头跟着你一起学认字啊?我们一家子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没人有能力教他,我也没想着他能以后出人头地什么的,就是希望他往后能在外面找个轻松的活计,不像我跟老二一样,文盲一个!”
穆翠翠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就是教着认些常用的字,没什么难度。
这样一说,吕氏心思也活泛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的开口,“二婶,你教块头认字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家石头?这样,我以后的工钱减半,不,我不要工钱了,就当是石头过来认字的束修,成不?”
黎秋月顿感惊讶,这吕氏为了让石头学习认字连干活的工钱都不要了,还真是舍得。
转瞬一想,也很正常,这年头农户人家很难养出个读书人,那些能参加科举考试的都是家里条件不差的,别说束修费,单单笔墨纸砚的价格,就让人望而生退。
但凡哪个村出一个童生或者秀才老爷,那都是举全族之力供起来的。
考上童生之人可以免于自身的人头税和田税,还能免除劳役。
秀才就更不得了,见官无需下跪,可戴方巾长衫,个人免去差赋徭役,有资格进入官学,同族名下田地全部无需交税。
一人得道,全族升天。
所以秀才不管在哪都是很让人羡慕尊崇又向往的存在。
至于吕氏和蔡氏,肯定没有让石头和块头参加科考的想法,主要是没有那个条件和财力。
穆翠翠摆手一笑,“害,什么束修,我又不是教书先生,让孩子识几个字罢了,有时间让他们过来就行。”
吕氏和蔡氏大为欣喜,忙不迭连连感谢。
学习了大半个下午,黎秋月装作懵懵懂懂在沙盘里用手指故意写了一个歪七扭八、惨不忍睹的‘蘑’字。
就这还是被穆翠翠一通夸赞,“月月,你也太聪明了,我刚学认字的时候,连下笔都不知道该怎么下,你这才半下午就能写字了,虽然写的不是太方正,比我当年厉害多,以后只要多练练,定能比我写得好看!”
吕氏和蔡氏忙完,也跟在旁边认真看了一会儿,虽然这字她们不认识,但是看黎秋月能写出来,还是觉得她很聪明。
“哎呀,黎氏不得了啊,这才学了多久就能自己写字了,这脑瓜子就是好使!”
黎秋月赧然,装傻装到这个程度还能被夸,也是不容易,讪讪开口,“这是娘教得好!”
听到这话,吕氏和蔡氏把自家孩子送来认字的想法更甚,忙跑回家把石头和块头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