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翠翠来到丁氏的房间,看见她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脸上神情痛苦。
曹小娥急得在床边来回踱步。
穆翠翠上去拉住她,“先别急,看看大夫怎么说!”
大夫仔细的把着脉,紧皱眉头,缓声问,“胎像不稳,我估摸着应该见了红,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曹小娥和丁氏一听都大惊失色。
“见红了?”曹小娥不敢置信,“怎么会见红?大夫,这严重不,还能有救吗?”
大夫摇了摇头,还没说话,丁氏脸色一下白了。
摇头是没救的意思?难道自己怀了几个月的孩子要没了?
这怎么能行,曹小娥本就不待见自己,要是滑胎,以后生不了孩子,就算三根再爱她,不能给他留后,时间长也会休了她。
七出之条里面一条,便是不能生子,夫家就可休了她。
丁氏脸色煞白,满是惊恐,“大夫,求你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了,求你了,求求你了,呜呜呜……”
她急得哭出声来。
大夫无奈开口,“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先出去,曹氏,你先检查一下你儿媳下身情况,一会儿仔细说与我听!”
大夫走到院子里,曹小娥关上门,脱下丁氏的裤子查看情况。
裤子上沾了血迹,不算多,也不算少。
曹小娥心里哇凉,见红多半孩子就不保了。
穆翠翠给丁氏盖上被子,她眼尖的看见床里面有一块布包着东西,布角散开,里面露出有牙印子的马菜饼。
她把马菜饼拿过来给曹小娥看。
曹小娥瞬间气血翻腾,开口怒骂,“你个贪吃的贱蹄子,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二婶说马菜有身孕的人不能吃……”
“大嫂先别骂,让大夫赶紧开药!”穆翠翠阻止曹小娥。
丁氏见自己偷吃被发现,吓得缩着头,不敢吱声。
大夫进来看见马菜饼,眼神骤变,“这是马齿苋做的饼?”
曹小娥点头。
“真是糊涂!”大夫语气不好,“这马齿苋怀了身孕的人怎能胡乱吃?身体健壮的少吃点没事,但是大多数还是不能吃的,很容易造成滑胎,你们给她吃这饼不就是害她吗?你们把见红情况仔细描述于我听!”
曹小娥心里憋着火,但还是把丁氏身体状况告诉大夫。
大夫点头,问向丁氏,“你吃了几块马菜饼?”
丁氏眼神闪躲,不敢看向曹小娥,她小声说,“半,半块!”
“不可能!”大夫神情严肃,“你要实话实说,不然我很难对症下药,除非你不想要孩子!”
“两块半……”
丁氏吓得立马道出实情。
曹小娥一听吃了两块半马菜饼,差点气的倒仰。
穆翠翠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丁氏真是不听劝。
如今造成这局面,能怪谁?
大夫边琢磨边开方子,方子写完,他看向曹小娥,“现在随我回去抓药,这是较好的保胎药,有些贵,一副60文,要连续吃8副,8副吃完如若还没好转,还得继续吃,这诊费我就不收了,一共480文!”
曹小娥闻言心都在滴血,480文够一家老小吃好几个月的。
但这钱还不能不花,谁让这贱蹄子肚子里怀的是她老赵家的种。
她恶狠狠看向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的丁氏,咬牙切齿,“等你好了,今天的账我再好好跟你算!”
丁氏更加害怕,手紧紧攥住被角,不敢看向曹小娥。
她也不知道马菜孕妇不能吃,还以为穆翠翠看她不顺眼,挑拨曹小娥不让她吃好的。
谁知道……
丁氏后悔莫及,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要是保不住,她这辈子就毁了……
大夫嘱咐了一些细节,赵树根和赵草根拿着曹小娥给的一袋子铜板,跟着大夫回去抓药。
吕氏和蔡氏心有不满,这些铜板都是之前自己跟男人去黎秋月家里辛辛苦苦赚来的,如今全都花在丁氏身上,她们怎能平衡。
大夫一走,曹小娥就把丁氏骂的狗血淋头,丁氏大气都不敢喘,任由被骂。
这事确实是她自己作的,她无力反驳,三根又不在家,没人帮她说话,只能自己默默流泪,祈祷孩子没事。
曹小娥出完气,走到院子里,看见吕氏和蔡氏脸色不好,知道她们心里不平。
她缓声开口,“放心,你们赚来的钱,等三根回来让他还上,再怎么也不能让一大家子供着三房两口子!”
这话让吕氏和蔡氏心里舒坦一些,曹小娥不偏袒任何一房的性子,是她们喜欢的,嫁进赵家这么多年,虽然她碎嘴了一些,但从未磋磨过她们,日子算不上太好,起码温饱能保证,比那些把儿媳妇当牛做马的人家强多了。
赵树根和赵草根拿着药回来,曹小娥开始熬药,她让穆翠翠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折腾到大天亮。
第二天这事儿在村里传开。
好多人也是第一次听说孕妇不能吃马菜,暗暗记在心里,自家儿媳怀孕,千万不能让她们碰这玩意。
黎秋月听说之后甚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