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林曼珠刻意地压低声音，从嗓子眼里硬生生挤出了这几个字。
“那你来这里是想干嘛呢？”温芩一把扯过林曼珠的胳膊，用不可抗拒的力道将她往病房拉去，“进房间再说，这里可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方才的短暂冲突，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看向她们探究的视线也多了起来。
处于精神高度敏感状态的林曼珠自然不可能继续将自己暴露在人群中，她需要隐藏自己，让自己感到安全。于是，她乖顺地跟着温芩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私密的空间让林曼珠的神经得以放松，这时她才有闲心来说教一番这位亲生女儿：“你来这里干嘛？”
温芩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双手一摊：“不好意思，这次没带水果。不过凭我们的关系，也不用这么见外对吧。”
说到水果，林曼珠一下便想起了上次温芩拎过来的几个苹果，品质味道比她平时吃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温芩好歹也在沈家这样的豪门生活了几年，怎么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浓浓的穷酸样。
可尽管再怎么嫌弃这个亲生女儿，当下的林曼珠也只能靠着她才能继续待在沈家，维持表面的光鲜亮丽。
“我听说，沈琴病了？”温芩舒适地靠在靠背上，双腿交叠，双手交叉随意地搭在大腿上，颇有一番上位者的滋味。
乍一听到沈琴的事情，林曼珠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四处乱瞟，手指胡乱地搅动着，凭谁都能轻易看清她的心虚。
温芩见状，抬起一只手用自然弯曲的食指抵着上唇轻笑出声：“妈，你这样可不行啊，连我都能看出来你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更别说警方了。”
“你胡说什么？沈琴是自己失足，跟我可没关系！”林曼珠梗着脖子，深吸几口气，平复着自己混乱的情绪。
自一时冲动将沈琴推下楼梯的那一刹那起，她的精神就没有放松过，心脏一直突突的，好像随时都能跳出来一样。也幸好没有人来找过她问话，不然就轮不到温芩来揭穿她了。
林曼珠捏紧拳头，她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沈琴推了她导致她流产，紧接着出轨一事败露，让她陷入绝望的困境之中。她也就轻轻推了沈琴一下，谁又能料到沈琴这么经不起折腾……
理智告诉她，要马上找人来救沈琴。可要是叫人来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就是凶手，沈家是不会让一个凶手来做当家主母的！
现在沈琴算是废了，也没人能和她未来的孩子争家产了，真是好极了！
温芩看着林曼珠起起落落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慌张害怕到后来渐渐的放松下来甚至最后露出欣喜的笑容，便大致猜到了这个女人想了些什么。她这位亲妈可真是没救了。
“你知道致人高位截瘫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吗？”温芩用柔和的声音微笑着说道，在引起林曼珠的警惕注视时，又改用冷得能结冰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是要坐牢的。”
仅一句话，就轻易击溃了林曼珠那不堪一击的防御，她明显可见地慌张起来。
温芩又加了把猛料：“若是沈德宇告你个谋杀、蓄意伤害，你又该怎样应对呢？”
“你闭嘴！我没有！”林曼珠瞪大双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戳出几个血窟窿来！
温芩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走到林曼珠面前，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言辞恳切地说着：“妈，你是我亲妈，我还会害你不成吗？从小到大我这么懂事听话，你都忘了吗？”
林曼珠一下就愣住了，她也没想到温芩会突然说这些话。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的确，这个女儿从来没有忤逆过她，甚至还会卑微地讨好她。
见林曼珠态度有些软化，温芩继续道：“我和你说这个，就是为了帮你，要是你进了监狱，沈家就没有女主人了，外面的人有多虎视眈眈你是知道的啊。”
“对，我不能去坐牢！”林曼珠终究还是最在意沈夫人的身份地位，毕竟为了这个位置，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转手就卖了女儿。
“我……我去那个楼梯间，是想看看有没有摄像头。”林曼珠在温芩的诱哄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就是随手推了她一下，我也不知道她会摔得这么严重。”
温芩此时已经送开了她的手，又坐回了刚刚那个位置，这种人的手多握一秒她都嫌脏：“楼梯间没有监控。”她见林曼珠立马松了口气，心里嗤笑一声继续道，“不过你刚才的异常行为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而且沈琴醒来后也一定会说是你干的。我猜沈德宇很快就会来质问你，甚至和你打官司。”
“那怎么办？！”林曼珠忙坐到温芩身边，“我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沈家这样的地位，足够让乾市所有的律师都不开口为你说话。”温芩直接打破了她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幽深的目光紧盯着林曼珠的眼睛，像是看穿了她的灵魂，直看得她打了个哆嗦。
“什么样的人能够逃脱制裁？”温芩缓声问道，引导着林曼珠往她设定好的道路走去。
什么样的人？林曼珠一惊，未满14周岁的孩子和精神病患者。
“你的意思是……”林曼珠有些犹豫，她要是成了精神病还能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