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不想去相信龙不凡说的话。眠云是仙尊,寿命绵长,绝不可能在这时陨落。
而能与眠云打得不相上下的也只有他了,根本不存在战死的情况。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他因故伤及根本,无法治愈,才会……
黑月强装镇定,捏紧拳头:“他的后事自有青鸾宗的人替他办。”到如今,他都不肯承认眠云的道侣是青鸾宗掌门之女。
底下的人听到这话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站出来道:“魔尊,仙界并无青鸾宗这个宗门。”
黑月镇定的表情缓缓裂开了,他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层残忍真相的面纱:“从来都没有?”
“从未有过名为青鸾宗的宗门。”那人确定地道,仙魔两界斗争这么多年,双方的虚实皆已打听得一清二楚。
话音刚落,宝座上的黑月便消失了。
他异常顺利地进入了眠云的寝殿,没有阵法的防御,也没有侍从的阻拦。他在眠云的宫殿中能够自如地行走,仿佛进了自己的家门。
躺在床上的眠云早已无了气息,他看上去格外安详,像是扔掉了一直以来压在脊背的巨石,无比地轻松。
“骗子。”黑月站在床边,冷声道,“你这个骗子,骗了我几万年,现在还要用这种事来骗我吗?”
寝殿内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的声音,连一丝鸟叫虫鸣都没有。
“起来。”在良久的寂静后,黑月脸上用来掩饰的冷漠再也维持不住了,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眠云,你给我起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又为什么会遭到反噬,我要你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心如刀绞般的疼痛让他感到窒息,他低下头,无助地捂住脸,悲痛的声音从他嘴中泄出,如同一声绝望的呼救。
温芩的鼻子一酸,险些也要跟着落泪。这时,她感到自己的手像是被人握在了掌心,可低头一看却又空无一物。
熟悉的温度与触感渐渐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酸疼的心脏被一股暖流包裹着,让她暂时脱离了遗憾的泥沼。
在易景的陪伴下,她顺利地承接了眠云仙尊所有的传承,包括功法、经验与这几万年来悟道的所得。
温芩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易景专注看着她的目光,其中还隐隐暗含着些许担忧。她垂眸一看,果然见到他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师尊。”易景的声音低哑而干涩,像是许久没有说话一般。
温芩反手握住他的手,扬起一抹笑容:“过了多久了?”
“整整五天。”易景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五天的时间对于接受完整传承来说极短,可他就是觉得度秒如年。
“天元禁地岂不是快要关闭了?”温芩转头望向书桌前静静站着的眠云仙尊。
“嗯,往后天元禁地将不会再对你二人外的人开启。”眠云仙尊的身影淡了许多,“你们随时都可以进来,虽然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再来了。”
“这幅画,帮我带去黑月那吧。”他将早已画好的画仔细地卷起,交到温芩手中,“愿你们能携手并肩,走到最后。”
这是他与黑月的遗憾,但他也不曾后悔那时做的决定。
眠云静默片刻后问道:“在外人眼中,我与黑月的关系如何?”
“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易景察觉到温芩稍有些低落的心情,接话道。
眠云仙尊闻言一愣,而后轻轻一点头:“挺好的。”只是游离的眼神与脸上的落寞藏都藏不住。
两人将龙不凡暂时留在了这里,让它陪着眠云仙尊度过最后的时光。
易景心念一动,便带着温芩来到了黑月魔尊的密室之中。温芩打开那幅画卷,只见原本空白的面容已被眠云仙尊填满。
画中人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满足和平静。他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柔情,看似坚定而又充满温暖。微微上扬的嘴角,每一处的弧度都溢满了愉悦和期待。
原本简单的红衣也被改成了华丽的婚服,他静静地站着,等待着心上人带他回家。
“黑月魔尊是怎么死的?”温芩将画像放到桌上,轻声问道。
“在眠云仙尊陨落当天,自爆而亡。”易景伸手揽着她的腰,“所以才有传言,两人在一次对战中双双陨落。”
温芩转身拥抱着易景:“若是天道也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她的话还没说完,易景就收紧了手臂打断了她:“那我就颠覆了这天道。”
温芩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望向易景,他的表情静谧而沉稳,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仿佛真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他永远会坚定地选择她。
“魔尊大人,你好狂啊。”因黑月与眠云而感到遗憾的阴影在她的心中逐渐褪去,她的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笑意满溢。
易景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低声问道:“开心点了吗?”
“嗯,开心。”
天元禁地仍旧正常关闭了,龙不凡选择了留在秘境之中,等到易景和温芩需要它才会出来。
它在秘境中待了几万年了,虽然嘴上说着无聊,想要找小母龙,可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