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抵达潘泽村所在的贡市时,已是午后阳光最盛的时候。
从贡市机场前往潘泽村,还需乘坐五个小时的公交到潘泽村的邻村金银村。
潘泽村被周围的山脉所包围,难以与外界产生联络,唯一进村的路线便是从金银村后山的山路走过去。
晏景屈尊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耐心早就被耗尽了,此时听到这个女人说还要坐五个小时的公交车,脸上阴沉得如同暮色笼罩的夜空,阴云密布,弥漫着沉重的寒意。
要不别管这什么兴趣了,直接吃了她吧……
她的味道这般甜美,就像一只小钩子,时时刻刻勾动着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晏景何曾这么委屈过自己,他向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唯独面对她,竟变得自持了起来。
他满眼恶意地望向身边静静站着的温芩,蠢蠢欲动的鬼气,在看到她的动作时滞住了。
温芩的眼神有些空洞,目光落在虚空,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专注地想些什么。
而她的右手似乎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黑色镯子,每一道细小的纹路都在她柔嫩的指腹下轻巧划过,一遍又一遍。
晏景一时忘了自己先前是想吃了温芩的血肉和灵魂的,他怔愣地看着她的动作,不知为何竟没来由地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他在温芩察觉到异样看过来前,便回了头,微垂的眼睑掩藏了眸中的阴霾与困惑。
“井道友是有什么建议吗?”温芩还以为他欲言又止是想反对坐公交车,直接用缩地符。
晏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嗓音有些低沉而幽暗:“没有。”
温芩对这声顺从的“没有”有些意外,还以为连经济舱都不想坐的他,一定会强烈反对更加狭小的公交车的。
但她还是将不直接使用缩地符的原因说了出来:“在车上我们能提前了解一下关于金银村和潘泽村在村外人眼中的印象,这些信息往往在村民的口中是问不出口的。”
“嗯。”晏景在她说完后,快速地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抗拒和反感的意思,然而这不寻常的反应反倒让温芩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了。
之后的上车、换乘,晏景都乖乖地跟在温芩的身侧,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狗,主人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井道……”温芩转身正要说些什么时,猛地撞在了近在咫尺的晏景的胸膛上。她一时身体有些不稳,往后倒去,被他一把揽着腰拉了回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浓郁的甜香味让晏景的喉结突地一滚,他的手掌底下正是她柔韧的腰肢,只需轻轻一握,就能完全将她掌控。
他的眸色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缓缓松开揽着她的手,道:“站稳。”
温芩方才的心跳有些失速,她将这异常的反应归结为了昨晚没有得到充分休息,她移开视线低声道:“多谢。”
接下去的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坐上最后一辆直达金银村的公交车时,他们才有了些许互动。
两人上车时,只剩下了最后一排上有三个位置,另一侧窗边的两个位置已经坐了两个体型壮硕的男人。
晏景瞥了那两人一眼,对温芩道:“你坐窗边。”
他见温芩在窗边坐下后,才坐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用身体隔开了那两人打量的目光。
温芩侧头望向他,在见到他暗含冷意的眼神时,心头一跳,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晏景听到这问话愣了愣,他刚才只是单纯厌恶那两人看向温芩的视线,才会有此举动。
他略微一点头,并没有出声。
温芩观晏景的反应,还以为那两人是鬼怪扮成的人类,难以对付,便立刻警惕了起来。
车上的乘客大多互相认识,为了打发时间聊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村头老李上周进山了一趟,回来后就一直精神萎靡,提不起劲来而且很是嗜睡。老李家就他一个壮丁,这下干不了活了,他媳妇的身体又需要人照顾……”
“老李不会是去了那个村子吧?”
“怎么可能,历代村长都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那里,老李一向忠厚老实,不会突然去的。”
“说来真是邪门,从没见那村子里的人出来过,他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靠山吃山呗。”
“几十年几百年的下去,山都要吃空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村长要阻止我们去后山啊?”
“你刚刚入赘过来,是不清楚。这也是听我爸说的,他说早年间咱们村其实时常会与那个村子联系,也会帮忙送生活物资进去。一开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后来每一个进过村的人回来后都开始神志恍惚,就像丢了魂似的。”
“这帮忙一事暂且不说,村里的青壮年都齐齐病倒,咱们村也要活不下去了啊!”
“所以当时的村长就禁止了咱们的人再和那个邪门的村子接触。”
“那现在那个村子会不会已经荒了,没人了?”
“不会,前些天还有一个游客进去过,说是那个村发展得挺好,就是太安静了。这人胆子也真够大的!”
“唉,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