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时不时地看向高台上的管家,企图在他脸上探查出什么主人的意思。
管家没有发话,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动作,连那个保镖也没有立刻呼叫医生。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只余下马殇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努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中年男人侧仰着头看向二楼的走廊处,不一会儿,他便噙着抹和善的笑容,道:“诸位,这是一场助兴表演,请不要在意。”
没有过多的解释,带着和煦温度的音调缓缓落于舞池中,只是话语的内容却是无比的冰冷无情,每个字都像是从冰川中钻出来的利刃,刺入人心。
将一条人命视为助兴表演?舞会的主人是多么的嚣张,将人视如草芥。
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侍从就穿过了围聚在一起的人群,抵达奄奄一息的马殇身边。
鲜红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迅速汇集成一片血泊。血液渗透进他的衣物,染红了周围的地毯。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表情扭曲着痛苦和绝望。他的身体颤抖着,试图找到一丝生存的希望,但温芩的出现早已注定了他的结局。
那位给马殇倒酒的侍从面上带着恭敬的笑:“这位小姐,请松手。”
保镖看着他脸上挂着的笑,不由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里的主人,不能惹。
她松开轻颤的手,站起身,尽管此次任务失败后她定然会受到老板的责罚,但她也无法做到在这里救下马殇。
更何况他的失血速度异于寻常,等她将马殇带到医院,他早就死了。
侍从柔声道了谢,就像没有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味似的,和其他人一起将无法动弹的男人抬走了,动作的力道和粗糙程度,仿佛是在对待一只待宰的肉猪。
没人敢出言质疑,也没人敢离开这里。
等到侍从打扫完地上的血迹,铺上新地毯后,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嘴唇泛白地鼓起掌来:“好……精……精彩……”
他的瞳孔空洞,眼神变得迷离而无焦点,显然是被吓得狠了。
管家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浓浓的笑意在脸上浮现:“这位先生真有眼光,舞会结束后,主人会为您完成一个心愿。”
那人听到这话,原本惊恐的眸子变得明亮炯炯,可见内心瞬间升起的欣喜和激动。
没想到这误打误撞的举动竟能得到管家的青睐,他立刻行了一个俯身礼,右手划动的弧度足以展现他的兴奋与得意:“这是我的荣幸。”
温芩趁乱跑到二楼洗手间将不方便行动的礼服换了下来,她刚打开窗,准备用攀岩绳往下跳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跟我说一声谢谢吗?”语调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温芩一只手抓上悬在窗外的绳索,转身往门口看去,那个男人依旧戴着一副金色假面,在柔和灯光下显得华贵又典雅。
只是他助她杀人的行为,将他排除在了谦谦君子的行列。
温芩从善如流地道:“谢谢,不过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为什么,我们不是配合得很不错吗?”J无奈地摊了摊手,完全没有要上前抓住她的意图。
温芩轻松一跃,便半跪在了窗台上,她扯了扯绳索,确认受力完好后,道:“我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另外,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连名字都不敢说的人手里,我做不到。”
说完,她的身体往后仰去,动作迅速而利落地逃离了这家酒店。
J几步来到窗边,正好看到她安全落地,他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见温芩抬头看向了他,红艳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即便没有听到声音,良好的视力还是让他看清了她说的话。
“再见,J先生。”
J看着她骑上摩托车离开的飒爽身影,压抑下心中的微痒,薄唇不由地轻启:“真是野啊……温小姐。”
他检查了一番洗手间里是否有她遗落的东西,虽知道以她的身手定然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失误,但在确认没有遗留任何痕迹后,他的心还是泛上一点怅然。
“主人,沈先生在顶楼等您。”门外响起会场高台上那个管家的声音,提醒着他舞会已经结束。
J又看了会儿温芩消失的方向,才走出洗手间。
他摘下脸上的假面,接过管家手中黑色的戴了上去:“沈淮?”
“是的主人,他在侍从清理完现场后鼓了掌。”管家解释着选中沈淮的原因。
J意外地挑挑眉:“倒是有些愚笨的胆量。”他站在电梯门口,继续道,“你猜,他会许什么愿?”
“无非是些夺权牟利的事情,自舞会举办开始,便一直如此。”管家神情不屑,眼神冷漠而傲慢,仿佛认为他们不值一提。
J走进电梯,望着门上映照出的人影,面具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细节,覆盖着他的半张脸,黑色的外观显得沉重而神秘。
通过面具透出的眼眸,可以看到一丝锐利而深邃的光芒,仿佛隐藏着许多秘密和谜团,让人难以捉摸。
管家见他仍旧拿着那个金色的面具,便贴心问道:“主人,需要我帮您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