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曹卓不明白,凭温芩一个人,真的能够让那些老油条打心底里地认可吗?
他没有搭腔,而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算算时间,温芩也差不多该到了。
早晨他万分荣幸地第一次在山庄内醒来,重新回到主宅想要叫上她一起下山时,却被正在晨练的元景阻拦了。
“让她多睡会,昨晚她看上去状态不好。”
这便是元景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在他的脑袋里循环播放了几百遍,成为了今日提神佳品。
如今看来,被元景看上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只是不知温芩的心思是怎样的,而且元景的真实身份打算就这么瞒着她一辈子吗?
“曹总早,各位早。”温芩只听了一耳朵,正好让她听见那个戴着墨绿色领带的男人的质问。
李净远闻言转头看向来人,在见到她颈间系着的丝巾颜色时,面上的不满与怨怼愤恨愈发浓郁了。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耐,能和曹管家用同一个颜色的配饰。
“温助理,现在这个点可不早了,比曹总到得都晚,你是在摆什么架子吗?”李净远当着曹卓的面,毫不客气地责问着她。
温芩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没有让自己处于理亏的位置,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反问道:“这位李经理,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礼仪地嚷嚷,是想让客人看笑话吗?”
“我……”李净远忙扭头四处查看是否有客人的踪迹被他忽略了,巧的是几人在这站了近十分钟,仍没有任何一个客人进出,“我当然自有分寸……”
“分寸?”温芩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带着淡淡嘲弄的笑意,“李经理的声音大得我在游览车上都听到了,你确定客人没有听到吗?”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李净远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大堂没有人,不代表其他你看不见的地方没有人。一来就见识到此景,真是让我不得不怀疑李经理的专业度和梅伊丽提拔任用的制度。”
尽管温芩的身型比李净远要瘦小许多,但她的周身仿佛围绕着一股无形的气场,如同烽火一般燃起,坚定且不容置疑。
“你……”李净远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胆敢质疑梅伊丽的,这个女人是不要命了吗。
他不由地转头望向曹卓,想要看看这个梅伊丽背后主人的耳目是何种反应。
会不会后悔把她放到这个位置上,会不会现在就要杀了她?
然而,曹卓的反应注定会让他失望,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眼底却显露着薄薄的欣赏之意。
这欣赏的对象显然不会是失了分寸的李净远。
这时,电梯间的方向传来了一丝响动,像是有人的衣角碰到了摆放的盆栽,发出了轻柔的沙沙声。
李净远的头皮瞬间发麻,那个方向只有客梯,难道真的被姓温的女人说中了,威胁总是躲藏在目光以外的地方。
他竟一时冲动,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不敢再发一言,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脊背上冷汗涔涔,巨大的恐慌感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那里躲藏着的人似乎也意识到被发现了,犹豫几十秒后便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李净远更觉糟糕,这是全国最大的电器集团云联集团的董事长林复和他的夫人王向晓,昨天入住时还是他亲自接待的。
若真的被这两人听到了他刚刚的发言,他在梅伊丽的职业生涯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林复的面色阴沉沉的,甚至有些凝重,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悦,嘴角微微下沉,流露出些许的压抑和不满,那骇人的气息,简直让人不敢妄言一字。
不过他身边的王向晓还挂着丝浅笑,挽着他的手臂轻轻地拍了拍,算是小小的安抚。
了解这位商界枭雄的人都知道,他是从底层什么都没有的阶段一路打拼上来,才攀登上了如今的高峰。
他在这段艰辛坎坷的道路上,曾受过不少不公的对待和质疑,甚至还有陷害、冷箭与背叛。
因此,他在掌管整个集团之后,便立下了规矩,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他的公司里。
过去有一次,一个部门主管借着自己的职权肆意地打压手底下的人,各种辱骂和欺凌层出不穷。
而他的下属们迫于生活的无奈,只能选择忍受,将所有的苦楚吞进肚子里。
最后,其中一个老员工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想起林复在大会上说过的话,便尝试着给他发内部邮件告发此事。
那封邮件承载了他对林复全部的信任和期盼,也是他对权力的奋起反抗。
当然,林复没有辜负他,第二天他便亲自约谈了那个主管和所有被压迫的员工,当天便做出了辞退主管,补偿员工的处理。
这一次的事件兴起了集团内部的举报之风,林复也趁此时机解决了一批潜藏着的企图吃空云联的蛀虫。
李净远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尽可能做些补救,可林复冰冷锐利的视线将他的双腿钉在了原地,一步都动弹不得。
如果这次的失误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他的鲁莽必会影响到梅伊丽的声誉,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