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芩被握着的手微微一颤,强烈的熟悉感自那层重重迷雾之下破土而出,那颗种子终于以脆嫩的枝桠顶开了囚禁着它的桎梏。
她似乎看到一个稍显狭小的空间,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精密的操作工具和光屏。
一个健硕的男人护着坐在驾驶椅上的女人,低头亲吻着她的指节,如最虔诚最忠心的骑士一般,在他的女王面前俯首称臣。
她看到的画面不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似的看不真切,而是变得越来越清晰。
它宛如一个充满活力和生机的干细胞,分裂成数个分支,并以最快的速度茁壮生长着,长出了骨髓,长出了血肉。
一个个场景在她眼前忽闪而过,她见到了那个男人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榨橙汁,为接近她而用上了假身份,甚至为她赴死……
“我们还有可能再见吗?”
“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明晰的话语在她耳边盘旋,她终于看见自己灵魂深处无法割舍的那份感情,她也明白了为何她做不到对元景扣下杀死他的扳机。
元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和忽然发凉的指尖,不由抬起头望向她。
而她看向他的目光中含着浓浓的思念与眷恋,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柔和而深情。
她的视线宛如温柔的春风,宛如细腻的绸缎,柔软地覆盖在他的身上,成为了一个无言的誓词。
她那微微泛红的眼尾在低垂眼帘的那一刻颤动着人心,红晕婉约地渲染开来,仿佛贴着腮边的樱花瓣,娇嫩而妖娆。
他看着她嫣红的唇瓣轻轻抿着,又缓缓地吐露出带着一丝沙哑的字眼:“傅元帅。”
话音还未落,笑意便在她的嘴角荡漾,像是一杯美酒般香醇,能够倾倒世人,令人心醉神迷。
元景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他的眼底铺着层浓厚的暗色,翻腾着炽热的潮水。
他凝视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热切,像空气中弥漫的电荷一样,让人感受到一股无法抵挡的引力。
“叫我什么?”
喑哑的嗓音伴随着他的靠近而将她团团包围,她好似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深陷在那磁性的韵律之中。
温芩回握着他的手,瞧着他的神情,她便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定然也拥有着那个世界的记忆。
如此一来,所有的疑惑和谜团都能解开了。
为什么上一场游戏他会放她潜入梅伊丽,又帮着她杀了马殇;又为什么会费尽心思地设计绑架她,让她杀了自己,送她离开游戏。
都是因为他知道游戏出了问题,要救她,都是因为她早就住进了他的心里,扎根在他的灵魂之中。
“傅景……”温芩的低语轻柔如羽,恍若被风一吹就会立刻消散,而元景却听得一清二楚。
在周围那些人体摆件正奇怪为什么元先生会如此作态时,他伸手揽着温芩的腰将她拥入了怀中。
元景紧紧地拥抱着她,有力的双臂禁锢着她柔韧的腰肢和后颈,连一丝后退的可能都没有留给她。
温芩的觉醒比他想象中的要早一些,他还以为还需要花费不少力气和时间才能让她摆脱新主神的余威。
他该知道,她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温芩抬手拥着他的脊背,回想起她的犹豫和刻意疏远,不由地抓紧了他背后的衣服,心脏像是被一根浸满了柠檬酸液的细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又酸又痛,还泛着阵阵涩意。
“对不起,现在才记起你……”
她头顶的王冠在两人的动作间摇摇欲坠,每一次共同的呼吸都仿佛增加了震动。
那微妙的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两个人之间浓烈的情愫和爱意,透露着一种无法遏制的激动和共鸣。
谁都没有去管它,只尽情享受着这迟来多时的相会。
“啪啪啪啪。”不知是谁突然鼓起掌来,竟带动着围观的宾客一起发出雷动的掌声。
他们或许并不明白这两人之间有何情感,为何相拥,但不妨碍他们见证这场梅伊丽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奇景。
温芩听到了周遭嘈杂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现在还在舞会会场,脚边甚至还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而她的衣服也沾染着不少血迹。
这样的环境与状态着实不太适合再继续交流些什么,她只能压下满腔话语,松开紧揪着的衣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元先生,让我们跳完这支舞吧。”
元景虽不情愿将她放开,那些客人如何做想也与他无关,但温芩所说的话对他来说尚有些诱惑力。
这是两人第一支正式的舞蹈,或许也是游戏中的最后一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从温芩的身体上撕扯开来,又抬手将她的王冠扶正。
戴着王冠的温芩容貌愈发昳丽,面庞精致而富有韵味,无论是她的眼神还是微翘的唇角都暗含着一丝自信和无与伦比的魅力,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冲击力。
这样的她与他最初看到的调查照片相差甚远,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也不为过。
元景扬了扬手,工作人员立刻蜂拥上前,把躺在地上的杀手尸体搬走,并以最快的速度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