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丧尸灰白色的瞳孔一错不错地盯视着霍景,微微抬起的手充满了浓浓的压迫感,似乎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它就会继续刚才未完成的虐杀,“霍大队长是有什么意见吗?”
霍景气得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一下一下突突地跳着,像是一把无形的钳子,紧紧扭绞着他的脑袋。
沉默而无言的无能为力让他的瞳孔缺失了焦点,胸腔里充斥着一种无法释放的压抑感。
楚清漓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忽然觉得对面的那只七阶丧尸也没那么可怕了。
它至少没有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恶意,虽然不知道它指名要她们两个是何用意。
但她见温芩的态度始终都是任事情自然发展,没有排斥,也没有干涉,便猜想这或许是她安排的让她离开的戏码。
楚清漓并没有感到奇怪,好像从心底里就觉得温芩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即便那只刚刚带她们过来的奇怪的黑猫蹲坐在与人类为敌的丧尸身边。
当霍景还在因怒气无处可发而咬着后槽牙时,楚清漓忽然道:“霍哥,让我过去吧,我不想看你这般为难的样子。”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个谎话。
她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明明前路铺满了未知的危险,但她还是想要自己去走一走看一看。
霍景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这个他照顾了多年的女人,她眼中的决然与坚定是如此的陌生,似乎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然悄悄地成长,冲破了坚实泥土的禁锢,酝酿出了娇嫩的花苞。
假以时日,就要开出独一无二的艳丽花朵。
“清漓,你知道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失控,再次失控了,他仿佛从未认识过她,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神情。
她不是应该唯唯诺诺地躲在他的身后寻求庇护吗?
她不是应该任由他决定她的去留吗?
楚清漓没多犹豫便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一个浅浅的淡然的笑:“就算我不站出来,霍哥还是会决定放弃我的,不是吗?”
就像他故意让丧尸伤害她一样。
霍景碾咬着嘴里的软肉,痛觉让他勉强保持着清醒,他没有预料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轻蹙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解释的话语来维持自己在楚清漓心中的形象,可在看到她的眼神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神情宁静如水,没有丝毫的牵绊和纠结,宛如午后的湖面,淡泊而宽广。眼角微微上扬,仿佛笑意在眼底荡漾,蕴着平静和解脱。
楚清漓最后看了霍景一眼,然后拉起温芩的手,主动地没有迟疑地走向了那只七阶丧尸。
丧尸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移动,仿佛明白了什么,最后定在霍景身上:“行了,交易完成,你们可以走了。”
“下一次碰面,霍大队长可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丧尸讥笑的话音还在耳边,而站在那里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连那只小黑猫也没了踪影。
霍景捏紧拳头,望着空荡荡的河岸,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双脚不再能够支撑他的身体,他单膝跪地,猛然低头,伴随着他发出的一声低沉的呻吟,嘴唇边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的五指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指甲渗出丝丝血液,映红了肮脏灰败的土壤。
霍景的脸色阴沉如墨,嘴唇紧抿,下颚微微颤抖,无法抑制的怒火和不甘仿佛是随时都会爆发出的雷霆。
欲将那只带给他屈辱的丧尸撕碎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愈发高涨,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只有变得更强,他才得以报今天受辱之仇。
霍景走到那两具队员的尸体旁,眸中闪烁着刺骨的寒意。
“霍队,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幸存的队员们惊愕地看着霍景敲碎了那两个弟兄们的脑袋,粗暴地掏出大脑寻找着什么。
倒在地上痛得一动都不能动的李蒙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霍景将两颗类似于丧尸晶核的东西收入囊中,而后转身向他走来。
守在他身边的队员见势不对,忙后退几步拉开了与霍景之间的距离,并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霍队……霍景,你要做什么!”李蒙艰难地动弹了几下,可显然没有丝毫作用,根本阻挡不了霍景向他靠近的势头。
霍景走到他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你都成这样了,就没必要花费药物资源救治你了吧。”
他的脚掌狠狠地碾压着李蒙的头骨:“还不如为我做出这最后的贡献。”
话音刚落,霍景就踩碎了他的脑袋,就像踩一个西瓜似的,头骨爆裂脑浆迸射。
他嘴角勾着一抹带着邪意的笑容,弯腰捡起李蒙的晶核,对着阳光仔细地察看了一番。
晶核旁还沾着白色的脑花,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神空洞而恐怖,毫无温度和情感,肆意妄为的疯狂和暴力让队员们心中生寒,谁也不知道他接下去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霍景将晶核收起,视线瞟向其中三个人,下一秒,三块锐利的石头就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