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司景来说,他见过无数更加悲惨的人生,发生在温芩身上的磨难根本就不够看。
人总归是要死的。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楼梯口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是方若淳醒了。
温芩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老师,那位司先生是来找您的。”
方若淳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她顿了顿,随即笑道:“小景什么时候回国的?你母亲还好吗?”
司景站了起来,走近几步迎了迎:“前些天刚回来,今日得空想着过来看看您,我母亲身体好了些,前段时间还去划船了。”
温芩见两人熟络的样子,知趣地走进了厨房,慢悠悠地为方若淳泡了一杯她常喝的花茶,并准备了一些甜口的点心。
她走出去的时候,方若淳难得笑得很开心,连那个冷漠的男人的嘴角也带着丝浅浅的笑意。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温芩在茶几上放下茶和糕点,走到了门边,这回总应该是钱伯伯了吧。
门外站着的果真是钱老伯,他的手中拎着一袋新挖的笋,笋上还沾着些湿润的泥土。
“小芩,吃完了和我说,我再送些过来。”他把袋子塞进了温芩的手心,“我家别的不多,就是笋多。”
“钱伯伯进来坐会喝口茶吧。”温芩接过袋子时险些踉跄了一下,这可不是几斤,得有二十多斤了吧。
钱老伯连连摇头,作势要走:“我就不进去了,身上脏。”
温芩想着把沉重的袋子先放下,去厨房把准备好的芹菜和点心拿出来给他,可一转身就差点撞进充满了木质香味的男人的怀里。
她堪堪收住动作站稳,手中的袋子就被他接了过去。
“钱老哥,把这些菜带回去,盒子里还有些小芩烤的饼干。”方若淳提着个塑料袋,拎着个盒子出现在了温芩身边。
温芩看着方若淳主动和钱老伯聊起了天,心里倍感欣慰。
余光里那个男人走向厨房的背影高大挺拔,莫名地让人感觉到一阵奇异的安全感。
送走钱老伯之后,温芩顺势夸了方若淳几句,惹得她轻笑连连,低骂了几声“调皮”。
“小景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吧,待会要做腌笃鲜,你也有好些年没吃到过我做的菜了吧。”方若淳见司景把笋放到了厨房,道。
司景略微迟疑片刻,才挂着抹笑:“好,我和母亲都很想念您做的这道菜,今日我替母亲多吃点。”
方若淳被哄得喜笑颜开,留司景和温芩两人在客厅,自己去准备今晚的食材。
温芩看了司景一眼,总觉得他的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是戴着一副假面,展现出来的只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她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看起了电视剧。她才不会管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这大抵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饭后,方若淳不知是得了什么兴致,竟开口让司景把温芩送回家。
司景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到底是没有说话直接拒绝。
而温芩则道:“老师,我今天开车来的,您忘啦?”
“这黑灯瞎火的,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你把车停在这里,下次来的时候再开走。”方若淳固执地坚持着这突如其来的想法。
“老师,您这是怕司先生不安全吧。”温芩扬了扬声音,语气中蕴着丝丝缕缕的委屈,“之前那么多次我都是一个人回家的,怎么不见您担心我?”
“司先生一来,您就开始觉得我独自回家不安全了?”
方若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点评一句道:“你刚刚的演技有点浮夸,会被严慈骂的。”
温芩噗嗤一声:“知道啦,谢谢老师的教诲。”
最后,温芩还是自己开车回了家,她一向不习惯和陌生人共处,更别说要一起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个多小时了。
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小屋彻底静了下来。
方若淳关了电视机,仰靠在沙发背上,眸中没有一丝神采。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重新展开一副笑颜。
“小景和小芩看着对彼此都没什么想法。”方若淳看着视频里的老友,道,“你这么急着让小景恋爱干什么?”
司景的母亲金曾柔重重叹了口气:“小景都二十八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这样下去,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奶奶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小景回国管理公司,正是事业上升期,再说感情的事情也急不来的。”方若淳柔声安抚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心里就是着急。”金曾柔放下手中浇水的水壶,“我要是像你一样,是个心态平和的人就好了。”
方若淳的眸光微暗,唇角的笑容僵了僵,嗔骂道:“瞎说什么,不要随便否定你自己。”
“行行行,方老师……”金曾柔打趣道。
日子过得飞快,温芩迎来了“演员”的第一次录制。
参加比赛的演员共有十位,五男五女,他们在踏入录制大楼时,就接到了跟随导演递来的第一个任务。
他们要在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准备好演绎任务上所写的主题。
五位导师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