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风遥虽然已经听了各位导师的点评,但还是想要听听看与他第一次合作就十分完满的温芩的意见:“温芩,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位演员就神色各异地看了过来,似乎没有料到一个影帝会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问出这样求指导性的问题。
坐在温芩身边的陈韵亦悄悄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看她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刚刚五位导师说得已经差不多了。”温芩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廖风遥,示意他擦一擦额头上的细汗,“不过,廖哥在一开始的情绪酝酿上是不是有些太久了?不像是廖哥的水平啊。”
这一点导师们并没有提出,或许是觉得在现场演绎有些紧张也是正常的。
几位暗自偷听的演员听到这话,不由地回忆起那段没有什么停顿和凝滞的开场,若是让他们上台,可能也无法做到这样的程度。
廖风遥接过纸巾贴在额头上任由它吸收着汗液,轻叹一口气道:“那里的时间确实太长了,大概拖延了三四秒吧。”
“钟导也算是口下留情了,没有点出这个在排练时不曾出现过的问题。”
在温芩和廖风遥开始交流每一个细节应该如何演绎才能使展现出来的效果更佳时,其他几个人都不禁开始了自我怀疑,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发现她说的这个问题呢?
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陈韵见温芩一直在和廖风遥说话,好像他们两个才是队友似的,她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伸手握住温芩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我们该去候场了。”
谈话骤然被打断,两人同时看向了她,这般默契的举动更让陈韵心生恼意。
“走了走了。”她松开手,率先往台侧的方向走去。
温芩扭头和廖风遥说了句待会再聊,便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等到她们在指定区域站定时,陈韵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温芩低头翻看着顺手拿过来的剧本,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可向来不喜欢多费口舌的陈韵见状又别扭了起来,她咬了咬牙,问道:“你怎么光和廖风遥交流演绎手法,不和我交流?明明我才是……”
她的话音顿在了此处,惊觉自己略有些矫情,对方可是她一直看不起的十八线啊。
温芩合拢剧本,抬头看向她,没有在意她的怪异停顿:“我觉得你的这段戏已经很完美了,不需要再探讨。这种类型的古装剧,确实是你的统治区。”
“说真的,我还挺期待你演我这个角色会是什么样的。”
她的话不含一丝敷衍的态度,每一个字都是真诚而恳切的。她并没有因为陈韵的那些小手段而排斥诋毁她,反而愿意称赞她肯定她,并且试图让她走出自己的舒适区。
陈韵轻抿着双唇,眸光微闪,心脏中溢满了滚烫而复杂的旋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包裹着她的铜墙铁壁,直到它出现一条条清晰的裂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主持人也进行了报幕,她们该上场了。
就在温芩以为得不到她的应答,准备上台时,身侧传来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低喃:“谢谢,我会尝试的。”
“忆柳,你吃点东西吧。”南轻竹端着一盅煲了两个时辰的鸡汤走到了秦忆柳呆坐着的湖边亭子中,“你这几天不吃不喝的,都瘦了,别太过忧心了,宰相大人会没事的。”
鸡汤的浓郁香气随着南轻竹掀开盖子的动作飘荡在整个亭子中,她的脸上挂着清晰可见的担忧,似乎真的在为秦忆柳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而焦灼不安。
秦忆柳垂眸看着面前的这碗费了不少心思的鸡汤,拿起勺子随意地搅了搅,而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淡笑:“轻竹,你说我在宫里这些年,得到了很多皇上的宠幸,可为什么我这肚子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南轻竹眸色一暗,看了一眼那盅她亲手炖出来的鸡汤,宽慰道:“许是和那孩子的缘分还未到。”
“是吗?”秦忆柳端起碗送到了嘴边,红艳的上唇即将触碰到鲜美的鸡汤时,她忽然侧手将那碗汤尽数倒在了地上,“可为什么太医说我患了体寒之症,难以受孕。”
“入宫前母亲特意为我检查过身体,并没有发现这个病症。”
南轻竹在她说话间退后了一步,免得那些鸡汤溅到自己的裙角上,她瞧着秦忆柳的动作,便猜到她是在怀疑自己。
她敛去了面上的神色,眸中毫无波澜地平静地问道:“请问柳嫔娘娘想要说什么?”
南轻竹骤然的态度转变让秦忆柳又惊又气,她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南轻竹,自你进宫之后我待你不薄,你该不会是忘记了是我向皇上求情留下你的性命的吧?”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联合元贵妃让我父亲含冤入狱,又让我被褫夺封号降为柳嫔,还让我再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秦忆柳站起身,扬手就要打她,被南轻竹动作利落地握住了手腕猛地甩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那我问柳嫔娘娘,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宰相有关?”南轻竹冷笑一声,眼底翻腾着浓烈的杀意,“柳嫔娘娘明明知晓此事,却把我像条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