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芩眨动着双眼,脸侧被水打湿的缕缕青丝在此刻化为了一道道枷锁,让她无法转头撕扯开交缠的视线。
不可否认的,这人的长相,每一点都在她的审美上,要是能3D打印一个摆件放在家里,似乎挺赏心悦目的。
她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真有这么一个假人镇宅的话,恐怕连小偷都要吓一跳吧。
司景不知何时起了身,几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来到她的面前,眉眼舒展,眸色温和:“温小姐在笑什么?”
温芩语塞一瞬,总不能实话实说对他讲自己在想些不入流的事情吧。她抬眸撞进了他如墨的瞳孔之中,果真看到其内倒映着的自己正绽放着轻松自在的浅笑。
她微微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心中亦是惑然不解,她何曾对着一个“陌生人”笑成这样过。
习惯于戴着面具伪装自己,不将真实的情绪暴露于人,这是方若淳教过她的娱乐圈生存法则,而她一丝不苟地这般做着,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可现在……
眼前的男人还在等着她回话,她来不及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奇异思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司先生这里有一片花瓣。”
司景露出了然的神色,随手抚过发顶,那片短暂在那安居的粉嫩花瓣随之掉落在了他的肩头。
温芩的目光跟着花瓣而动,滑动的弧线尽数被司景精准捕捉,他垂下手,带着丝浅显易懂的求助意味:“还有吗?”
她闻言盯着那抹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的粉红,或许只要他走动几步,它就会彻底与他分离了。
温芩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道:“没有了。”
一点春色点缀在男人的肩头,如同天使的吻,温柔而悠然。
司景好像真就信了她的话,也没有自行确认,转头往方才坐的那个位置看去。
春风轻拂,樱花瓣如雪般飘落,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轻盈地摇曳,是春天的告别,也是新生的开始。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樱花瓣轻轻飘洒的声音,构成了一曲绝美的交响。
不用他行走,徐徐清风就将窝在黑色西装上的花瓣拂落了。
温芩鬼使神差地伸手,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微凉柔嫩的小东西就这么飘进了她的掌心,在此安定了下来。
她收拢手掌,将它虚虚地困在其中,就像抓住了一点难得的春日限定气息。
“这幢楼是司先生的住宅吗?”温芩双手插兜环顾着院中精心打造的景致。
说它十步一景绝不夸张,每一处精巧的布局都诉说着恬静的美好,偶尔有一两只小鸟停歇在草坪上,轻快的啁啾声在空中回荡,增添了一份生机和活力。
“不是。”司景侧身望着她,将她眼底的些微好奇收进眼中,“这栋楼是用来接待来访贵客的,星腾投资了这个公园的扩建,所以可以自由出入。”
温芩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座公园是免费对外开放的,并不是盈利的性质,星腾投资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和政府打好交道吗?
涉及到公司机密的问题,她没有问出口,只跟在司景的身后,穿梭在这个五脏俱全的小院子中。
直到司景停在起先的那棵树下,她才反应过来,这人好像在带着她看风景。
温芩站在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上,发现自己实在是猜不透他态度转变的缘由。
他就像是藏匿在浓雾中的野兽,有时收敛着尖利的爪牙,有时不掩眼瞳中的锐芒,可无论是怎样的一面,都藏不住他骨血里流淌着的野性和危险的兽类本能。
应该离他远点的,但仿佛从第一次在方若淳家里见到他那时开始,他们之间就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牵连着,不受控制地相遇,又不容拒绝地靠近。
“司先生,接下来我还有别的事……”温芩告辞的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着屏幕中显示的“老师”字样,低声道了句抱歉,而后立刻接起了电话。
方若淳不常主动联系她,即便是联系了,沟通方式也是文字,几乎是没有打电话的。
温芩的心脏怦怦直跳,生怕她是生了什么病,出了什么意外,这才没办法联系了她。
“老师?”她的语气小心翼翼的,似乎在害怕着电话那头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方若淳似乎是开了功放将手机放在一边,自己则在不远处忙碌着什么,因此她的声音并不清晰还断断续续的:“小芩,我打算坐今晚的飞机出国玩一趟,大概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就不用过来找我了。”
“今晚?怎么这么快啊?”温芩剧烈的心跳渐渐地缓了下来,好在不是她想的那些事。
“我的那个好朋友,也就是小景的母亲,邀请我去她那里看看,我想着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临时起意决定今晚就去,之前办的多次往返签证还能用。”
方若淳的语调轻快,不时会夹杂着兴奋的吐气和愉悦的笑声,似乎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旅行。
温芩听到这话,抬眼睨了一眼她口中的小景,回道:“去散散心也好,晚上几点的飞机?我送您过去。”
“不用,你这段时间也累了,有时间就好好休息,我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