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场诚刚才完全是榨取生命力来转换成咒力,再灌注到一招里发出去。
可以说是一次自毁性的攻击。
——他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帮枷场奈奈子拖延时间。
先前枷场诚只是抗拒和高专的人交流,是因为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在这里。
女儿们是软肋,也是枷场诚放心不下的牵挂和责任。
枷场诚虽然是咒术师,同时他也是个普通的,平凡的父亲。
他想保护自己的女儿,无论用何种方式,只要能帮到她就好。
他本身咒力不够强大的前提下,唯有沉默,是他手里最好的武器。
不给那些人提供任何关于奈奈子的信息,当一个哑巴,当一只撬不开的蚌,对一切都闭口不谈。用抗拒的态度让那些人赶紧离开。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枷场诚死咬着不松口,也不清楚这些人会不会来硬的。
他心若擂鼓,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等待未知的结果来临。
——但他先等来的却是教祖。
教祖无所不能,宽容慈爱。
但他没有向桐原司求助,而是另一个念头浮现在了脑海里——
教祖来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安全有着落了。
当时枷场诚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也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难看表情。
他大力推着双胞胎女儿们去找教祖的,让她们跑去教祖身边,让她们处在教祖的庇护下。
这样做了之后,他感到强烈的愧疚和亏欠——是他给教祖添了麻烦。
就如早田真花之前对他们一家人性格的结论:【本能的察言观色,本能的小心讨好,生怕给别人添麻烦。】
作为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枷场诚能勉强撑着理智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听着对面辅助监督的话,他甚至会走神,只是紧紧的抱着女儿们,屏蔽了外界一切的声音。
而这一份摇摇欲坠的理智,也在枷场诚听到庵歌姬口中那两个微不可闻,却又如雷霆一般在他耳边炸响四个字——“判处死刑”时摧毁了。
枷场诚的崩溃是无数绝望的堆积。
他们一家人才同如同噩梦般的村子里逃出来,开启了崭新的人生,但天不遂人愿,美梦只做了个开头,便戛然而止。
失去比得到更痛苦。
如果他们一家未曾感受到幸福的生活,也没有体验过正常人的善意,那么,他们依然可以在那如同地狱般的村子里苟活着。
但现在不同,他们已经见过明媚璀璨的天空,也站立在阳光下。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以往的阴霾,让他们重新活的像个人。
然而,这样美好的生活却只持续了不到半年,噩梦卷土重来,乌云遮眼,他们的世界再次狂风骤雨。
枷场由乃的去世,大女儿的决定,既定未来的悲剧仿佛环环相扣。
这种痛苦让枷场诚浑身发冷。
比在村子里被当做邪祟拷打辱骂更痛苦一万倍。
他做了一个,让以前的自己难以置信的决定——
去死。
为了奈奈子去死。
他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所以用全部咒力自爆,哪怕能够拖住这些咒术师三十秒也好。
只是…舍不得菜菜子和美美子。
如果教祖能留她们在身边就好了,这是他身为一个父亲最后的贪念。
·
桐原司伸手扶住了失去意识,身体向后仰倒的枷场诚,把人放在了长椅上。
他猜到了枷场诚想什么,所以才会用结界笼罩住他,把凝聚到一半的咒力团削弱。
算是打断了他自爆的蓄力过程。
一旦让他蓄力成功,是会爆发出一道强有力的攻击没错,同时也会夺走枷场诚的命。
桐原司朝双胞胎招了招手,说道:“菜菜子和美美子,过来。”
发色一黄一黑的女孩儿们脸上爬满了泪痕,眼神里残余着惊恐。
她们太小,才两三岁,所以还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但爸爸的晕倒瞬间牵引起了他们记忆深处,被村人虐打的画面。
她们紧紧抓着夏油杰的手,要拽着他去爸爸身边。
双胞胎趴在枷场诚身上也不敢大声哭,只敢用小猫一样的声音哭着。
桐原司摸了摸他们的头,语气轻哄道:“你爸爸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别担心,十分钟后就睡醒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在这里陪着爸爸,让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们,好吗?”
双胞胎里胆子更大一些的枷场菜菜子问:“爸爸真的没事吗?教祖。”
“那菜菜子想想看,教祖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呢?”桐原司蹲下\身,轻轻擦掉女孩们脸上滚落的泪珠。
女孩慢慢的摇了摇头。
“教祖从来没有骗过我们。”
桐原司露出一个笑容:“对呀,所以相信教祖说的话,好吗?”
双胞胎四目相对,充满信任的对桐原司点了点头:“好。”
桐原司把之前准备好的礼金,拿了出来,放在枷场诚的口袋里。
东京本就是个高消费的地方,加上枷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