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她乖的有些不正常,还有上次她过生日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陆谨弋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姜姜,我是谁?”
“你是陆谨弋。”少女答道。
“你不用和陆谨弋道歉,永远都不用。”
“为什么?”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是家人。”陆谨弋认真地回答。
“我们不是家人。”姜栀也一脸认真,倔强地陈述事实。
“未来是,现在就是。”他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他陆谨弋认定的,从来都不会变。
女孩像是被说服了,她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儿,皱了皱鼻子,“我要回家,我不喜欢这儿,
回我们的家——”
姜栀的眼神直白而真诚。
陆谨弋总认为自己不会比今天更爱她,可是他昨天也是这么想的。
“好,咱们回家。”少年握紧她的手。
“不要告诉外公,我好困,陆谨弋——”姜栀的声音透着一股疲乏,又缓缓垂下眸子,闭上了。
过了很久,陆谨弋才试着把手抽出来。
他一动,姜栀就有些不安稳,他不再动作,趴在她的床边,也慢慢闭上眼睛。
期间尤青华他们进去看了一眼,就悄悄走了。
尤青华走之前,警告姜德松道,“你但凡还心疼女儿的话,起码这段时间不要再让她看见你。”
空无一人的廊道内,姜德松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手上沾着林云的血,沾着女儿的血,母女俩对他的爱赤诚单纯,他却亲手给毁了。
凌晨三点多,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就撑着地慢慢起来。
车停在姜家门口,别墅一片寂静。
他走进家门,打开灯,姜德松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蛋糕,“爸爸,四十岁生日快乐!”
时隔七年的第一声爸爸。
姜德松突然大笑出声,只是那笑声很凄凉,似笑似哭,一抬头,满脸泪痕。
或许也是最后一声。
他捂着心脏倒在地上,那脸上却还在又哭又笑。
听到声音出来的保姆被吓了一跳,“姜先生,您怎么了,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用,不用叫,我没事,我缓一下就好了。”
在保姆的搀扶下,他去了书房。
一进去他就开始翻腾书架。
“先生,您找什么?我帮您找。”保姆不解,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平安符,夹在书里的。”
林云带小姜栀去过庙里求平安符,她回来以后很骄傲地拿出来一枚自己求的送给爸爸,当时他在忙工作,没理她,她就生气地藏到了一本书里,让他自己找。
后来姜德松就给忘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姜德松不知道那本书还在不在,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要找到。
终于——
一枚红色的平安符掉了出来。
姜德松拿上它,又出门了,“去金台寺。”
司机想说这个时间寺庙肯定关门了,而且老板不是从来不信这个的吗?但看老板的表情,没说出口。
他把车停在门口。
天很黑,寺庙门口只挂了两盏夜灯,黄色的光芒照着门前一片。
就见姜德松下车之后正对着大门直直跪了下去,他双手虔诚地呈着平安符——
佛祖在上,我姜德松愿用余生寿命换女儿一生平安、健康快乐。
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他只想要女儿能好好活着。
说完姜德松磕了三个头。
他又回了医院,屋内的少年这会儿正醒着,转了转发酸的脖子,两人的手还是交握在一起。
听到声音的陆谨弋转过头,姜德松小心翼翼地进来伸出手,上面是那枚平安符。
“别告诉她是我给的,拜托了。”
一夜都未到,姜德松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眼睛是长时间哭过后的浮肿,脸色很差,仿佛疲惫到了极点。
陆谨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当然并不是觉得姜德松可怜。
而是,对姜栀的祝福他无法拒绝,他也不信神佛,但如果是姜栀的话,他想求一次,求上天让她好好的。
姜德松驻足看着床上一脸安然的女儿,不舍得离开。
这时姜栀突然动了动身体,吓得姜德松赶紧跑了出去。
谁知她没醒,睡得安稳。
…
不到六点姜栀就醒了,她看着趴在床边的少年,有些心疼。
过了一会儿,陆谨弋也醒了,睁开眼就对上了姜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他心里一软,笑着道,“醒多久了?”
“嗯——
二十多分钟。”
陆谨弋发现从昨天她醒过来以后,女孩就喜欢盯着他看,调侃道,“我有这么好看吗?”
“嗯,好看,特别好看。”
她诚恳的样子让少年忍不住耳根一热。
“那姜姜就一直看我,不看别人,好不好?”
“好,”姜栀回答得不假思索,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