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进府后没去主院,之前有一回将军当着侍女的面把姑娘抱到腿上,姑娘脸皮薄,气得连晚膳都没用,将军哄了两日才好,从那之后就把人都清了。
霍砚胥夹了一点酱蒸鲈鱼,确定没有刺后送到女孩嘴边,“换了个厨子,尝尝。”
她张嘴咬住,眸中掀起星点亮光,鲜香滑嫩,尝不到腥,只有浓郁的酱香味,荤食里云姝苡比较爱吃的就是鱼,可一旦让她尝出腥味,便一口都吃不下了。
临元盛产鱼虾,当地的酒楼师傅都都是烹鱼的高手,霍砚胥早年路过临元吃过一回,确实很不错,就让人去临元请了个名气不小的厨子来,专门做鱼。
见她爱吃,霍砚胥又给她碗里夹了些鱼肉,还有其他的青菜。
“好了~”云姝苡眨了眨眼,夹起一个香辣狮子头快速放到他的碗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原位,睫毛微颤。
夹着菜的筷子就要放到嘴里——
“停。”
男人顾不得高兴,看到她的筷子上粘了红油,马上拦下,取了双新的给她。
他口重,尤爱这狮子头,做得是又香又辣,云姝苡吃不得辣,不然一准要咳。
霍砚胥一口下去,狮子头没了一半,辛辣刺激着味蕾,余香满口,不止胃里,这下心里也过足了瘾。
吃完碗里的鱼肉,云姝苡自己又夹了一块儿。
“咳!唔——”旁边的人突然又是咳又是呜咽。
“怎么回事?”霍砚胥拧眉问道。
女孩嘴巴微张指着喉咙,说话困难,“刺,咳咳——”她喝了杯水,还是有异物感,难受得眼眶泛红。
“别动。”霍砚胥两指抵住她的喉咙一使劲,反胃感袭来,云姝苡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缓过来后发现异物感消失了。
“没事了。”她喝水润了润嗓子。
“看来要我喂你才行,”男人拍了拍腿,“过来。”
女孩不理会。
“不然——
换个地方喂。”他眉眼带笑,意有所指。
云姝苡咬了下唇,慢腾腾地起身,刚站好就被拉了过去,脚步一绊跌坐在男人腿上,背向后仰,被他粗壮的胳膊圈住,霍砚胥凑上去对着小嘴亲了一口。
她别过头去,眼睛突然放大,想要起来却被箍住动弹不得。
全身上下的血液倒流,霍青临脑子一片空白,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无比亲昵的画面,像石化般僵在原地,他多希望自己是在做噩梦,可很明显不是——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女人坐在他父亲怀里、搂着!亲着!
“好好待着。”霍砚胥拍了拍她乱动的腿,抬眸向前看去,眼底平静得毫无波澜。
霍青临把视线转移到那人脸上,两人目光相对,无形中一股压力笼罩着他,他不明白对方怎么就能那么坦荡?那么泰然自若?
“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句话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紧紧握着拳头,脸色发青,怒目圆睁,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滔天的愤怒。
云姝苡敛眸捏着手指,因为突如其来的难堪、惊慌,脸有些苍白。
男人皱了皱眉,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你的规矩呢?有事出去等着,没看到我在用膳?”声音有些沉。
他还有脸教训他!!!
怒火将理智燃烧殆尽,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扭曲,那张清俊的脸此时狰狞得可怕,霍青临奔上前猛地掀翻桌子,嘴里大骂道:“禽兽!畜生!”
装着鲜鲍石斛汤的五福双耳瓷盆倾扣而下,还冒着滚烫的热气,情急之下霍砚胥用手一挥,揽着她迅速起身躲避,瓷盆向旁边直直坠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各种碗盘哗啦啦坠到地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男人挡的时候,手背上溅得全是汤水,瞬间红得骇人,还有一些洒到了女孩腿上。
她的裙衫一贯都是浅色,现下正满是狼藉,霍砚胥浑不在意自己的手,躬身向下看,“烫到没有?”语气透着压抑怒气的焦急。
云姝苡抓着他的衣摆的手有些抖,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惧意,“疼~”
细弱娇怜,惹人疼惜。
“来人!去找女医过来,快去!”霍砚胥厉声吼道,然后打横抱起女孩往内室去,裹着戾气的黑眸从霍青临身上一扫而过。
院里这么大动静,早有丫鬟在外面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听到主子的吩咐赶紧往外跑。
急忙赶来的霍堇容看到这场面惊地捂住嘴巴,“天哪!”
霍青临脚下生根了般一动不动,他刚才也是脑子一热,他不想伤害她的,他只是太生气了……
后悔和愧疚夹杂着不知道要面临什么的害怕,刚才……他,他看他的眼神跟看死人似的……
“我自己可以处理,需要凉水和干净的棉布,还有治疗烫伤的药膏,”被放到床上的云姝苡注意到男人红肿不堪的手,甚至起了些水泡,她有些着急,“你的手——”
“没事。”霍砚胥把手向后侧了侧,对他这皮糙肉厚的来说根本不叫事儿,可她不一样,细皮嫩肉的,像是能掐出水来,该有多疼,想到这他的眸色渐沉。
“我去让人准备东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