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衣服隔着,烫得其实不怎么严重,奈何她浑身上下哪哪都白嫩得过分,更遑论这双隐在层层叠叠衣服下的腿,接触不到日光,现下露在外面,直晃人眼,红痕被旁边完好的肌肤衬得格外可怖。
左腿较为厉害,巴掌大的红肿,右边只有圈圈点点的红。
她把浸湿的棉布敷在上面降温、擦拭。
这时医女和丫鬟进来了,她低头忙着手里的,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个人。
床上的姑娘伸腿坐着,向下倾斜着弧度优美的脖颈,单螺髻下垂着的长发有一缕坠到了前面,里裤褪到膝盖往上一点,敞开的裙衫压在身子底下,小衣向上卷着边,只用裙摆稍做遮挡,露出大腿烫伤的地方。
霍砚胥瞧得眼热心热,喉咙发干,热气下涌,竟是站在那瞧上了瘾。
采薇抬头瞥了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那眼神,都快要把姑娘给吃了。
“好了。”
云姝苡抬头把棉布递出去,壮硕的身躯进入视线,随后对上了那人毫不收敛的目光。
“你!出去——嘶~”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却不小心蹭到了伤口。
“好,我出去,你小心点,我不看。”带着点哄的语气,霍砚胥怕她再乱动伤到,退到屏风后面。
女医早就是当娘的人了,瞧着这一幕甚觉有趣,这么个龙精虎壮的大人物在这小娘子面前却是这幅情态,怪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劳烦女医去给他瞧瞧手,我这伤不打紧。”云姝苡指了指屏风。
女医点头。
“您夫人的伤无碍,她关心您的手,让我给您看看。”女医本来还有些怵这人,刚才的事让她放松了些,可一对上脸,哪还有半点方才对着小娘子那般的柔和。
她不敢再直视,低头朝那手看去——
好家伙,都烫成这样了,还跟没事人似的。
“不用,去账房领十两银子走吧。”夫人二字听得霍砚胥心情大好。
不用干活还有这么多钱,这种好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医也不强求给人治疗,乐颠颠地拿钱去了。
云姝苡刚上完药男人就进来了,一个眼神过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会儿腿上有药,黏黏腻腻的,没法遮,她又羞又急,急得用手去遮,她的手又能挡住什么?反倒惹得男人发笑。
听到笑声,她不管不顾地就要扯被子,男人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摁住她的手,“药还没干。”
她能不知道药没干吗?
这人!
“你别看,霍砚胥你出去——”云姝苡推他的手。
男人闷哼一声,把她的注意力拉到了他的左手上。
她小脸微拧,蹙着眉道:“要赶紧用凉水,你快去,那女医呢?你让她帮你处理一下。”
被她关心的滋味甚好,瞧这一脸担心的样,还说心里没他?口是心非的女人——
霍砚胥的愉悦劲都摆在脸上,他伸腿勾了把木椅过来,把桌上刚刚女孩用的那盆水端到床边,左手伸进去,敷过腿的棉布还漂在里面。
“我这家里就有个小神医,哪还用得着别人?”男人盯着她道。
云姝苡不想理他了,只盼着药快点干。
霍砚胥突然伏身凑近,脸停在腿上面。
女孩正想把他推开——
带着凉意的气息轻轻扫过泛红的地方,减轻了灼热感……有点舒服。
“你别、”
“没护好你,抱歉,以后不会了。”
人一进院子,他就知道,那脚步明显是个成年男子的,不可能是侍卫,若无传召,他们不得靠近主院,能畅通无阻进来的肯定是霍家人,而霍青临今日归京,他确实猜到来人可能是——
有机会宣示主权,他自然不会放过,省得还有人在背后惦记,其他人暂且不提,霍青临必须知道。
却没成想伤到了她,这事儿怨他,往后他定不会再叫她受丁点伤,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好,还谈何护卫国土。
云姝苡捏着衣裙的手不由攥紧,“我没事,你的……严重多了。”
要不是男人挥的那一下,连盆带汤都要落到自己身上。
“心疼我?”黑色的瞳眸幽深,他忽然坐正认真地盯着她道,“看着我,婠婠,给我当夫人,嗯?”
很明显,女孩的心在一点一点松动,她没有答应但也没像之前一样马上拒绝。
男人看她的眼神太过炙热,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云姝苡避开他的视线,扣着衣角,睫毛微颤,“我还没准备好——”
声音带着点不安。
霍砚胥心软了又软,刚把人带过来的时候,他想的是一个月期限一到,不管她答不答应,直接把人带回去成亲,等娶回去成了事,人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可等真到了,他又不忍心了。
男人抓过她的手揉捏,无奈道:“你就是敌国派来折磨我的。”
云姝苡不爱听这话,手不安分地挠他掌心,她自认为用了很大力,能把人挠疼那种。
结果对方调笑地看着她道,“再挠两下?”
她往回抽自己的手,“你放开,我要穿衣服。”
这会儿药已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