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整整七天,这期间霍砚胥没来过一次。
云姝苡自从那日回来后半夜又发了高热,加上心中惦念霍砚胥的伤势,连续几天没好好用过饭,原本这段时间长了些肉,现在又都瘦回去了。
霍砚胥倒真不是故意不见她,袭击他的那群黑衣和近期四处引发动乱的都是金人,而霍砚胥最痛恨金人。
剩下那个活口被霍砚胥带回去亲自拷问,两个时辰不到,他身上找不出一寸完好的皮肉,偏偏还‘好心’地用止血粉、参汤给他吊命,这人不愧是受过特殊调教的死士,能在霍砚胥手上撑这么久的屈指可数。
最终,痛不欲生、求死不能的死士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了个干净,只求能让他一死。
解决这些暗中的老鼠对霍砚胥来说刻不容缓,正要行动之前,接到了霍老夫人前往磐石街的消息。
霍老夫人的马车在半路上就被他给截住了,本来七分的火气一下子窜到了十分,“我生病都不见你来得这么快,还真是宝贝啊!不声不响把人养在了外面,霍家的脸面全被你丢尽了!”
要不是司徒苒那丫头,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她千盼万盼她这三子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哪怕身份上差点她都能接受。
结果倒好,岂止是身份低!这混小子是一天不气她就浑身不舒坦,难怪之前临儿悔婚他这么上心,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娘,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只是一点,别找她的麻烦,您知道我的事您做不了主,她早晚是您儿媳妇,板上钉钉的。”话落他就策马走了,既然老太太已经知道,他就必须先告诉她他的态度。
在霍青临那让她受的委屈,绝不会在他这发生。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霍老夫人只感觉头上的青筋突突突地跳,她捻动着手里的佛珠,猛地一扯,珠子滚落一地,“这个逆子!”
常嬷嬷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先前她就看出点不对劲来,没想到啊,要说这三爷是真护着,她们这才刚从府里出来多久,啧——
霍老夫人还是去了,她自己也提前有所预料,但当她真的被拦在门外时,还是气得不轻。
之后霍砚胥马不停蹄地去了滦阳以及周边几个地方,大肆绞杀金人、摧毁据点,这一去就是七天。
六月十五是霍青临迎亲的日子,霍砚胥直到他前往梁府接亲才到家。
府上的宾客已来了大半,到处都是红绸喜字、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霍砚胥是高兴的,等喜宴结束就能看到那个小没良心的了,刚知道她跑了的那会儿,他是真的气坏了,先前明明好好的,霍青临刚回来见了一面,她就要走,他没法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等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想差了。
云姝苡也从侍卫口中得知霍将军是有要紧事出城,今日才回京。
她想见到他,立刻,她也愿意去面对霍家人。
“侍卫大哥,我想见将军,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保证不跑,求你们……”
他们哪当得起这称呼,更别说求字,简直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云姑娘被带回来后一直安安静静的,还是第一回闹着想要出去,还是为了见他们将军,看样子急得不行,这……
指挥使转念一想,云姑娘主动去找将军的话,将军肯定高兴啊,至于跑肯定不用担心,之前派人跟随只是为了保护,谁也没想到她会跑啊,要不然怎么可能跑得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不过他们还是没同意,这种事哪敢擅自做主,出了事儿,受罚的不还是他们。
云姝苡就这么站在门口,日头正大,灼热的光烘烤着那张瓷白的小脸,烈日炎炎晒得近乎透明,还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照这样下去,人一会儿就得晕,可她不听劝,执拗得不走。
指挥使这些年都是跟着霍将军,主意还正些,霍砚胥私下里跟他们这些将领相处并不严肃,都是一张桌上喝过酒的弟兄。
迫于无奈,他还是答应了。
到将军府后,门口迎客的是霍堇容和杨氏。
看到云姝苡过来,霍堇容也是吃了一惊,她于十日前回将军府帮着府中筹备亲事,所以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把人交给霍四姑娘后,侍卫就没跟着,今天这日子,闲杂人等轻易进不得府的。
两人没说上几句,霍堇容就被叫走了,这府里的大事小情全都指望她和杨氏,便叫丫鬟带着云姝苡进去。
她不着急见霍砚胥,这大喜的日子,总要给新娘子添些堵,就如原主被纳入府那日。
作为新娘子的亲姑母,珍贵妃自然要来给侄女撑撑场面。
这可不就撞上了,珍贵妃还好奇这是谁家的姑娘,司徒曼汐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后,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的皇儿就是被这女子蛊惑,竟做出私自离京这等违逆之事,就连她和太子,也挨了皇上斥责,梁秀卿最担心的就是太子因此和她的皇儿生了嫌隙。
还有芊落……这女子果真是个祸害!
“拜见贵妃娘娘。”丫鬟给云姝苡提了个醒,两人齐声行礼。
梁秀卿未出阁时就是个娇纵性子,入宫后凭借娇媚的容颜和哄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