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霍将军与云家姑娘大婚。
仅仅半月的光景,三书六礼、嫁衣喜服……通通置办齐全,霍家出的聘礼在京城可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天未亮,云姝苡就被叫醒了。
火红的云锦嫁衣上绣着层叠如花的金丝牡丹,花边点缀着米粒大小的极海南珠,是由宫里最好的绣娘赶制而成,一针一线都精致得让人忍不住赞叹。
镜里的人,眸含春水顾盼生辉,长发盘起,发髻顶着红宝石攒金缠珠发冠,额心花钿衬得妆容娇艳欲滴,屋中侍候之人无一不瞧得挪不开眼。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被摆弄的一天可算是结束了。
盖头掀开的那一瞬,霍砚胥眸中的惊艳毫不掩饰,眼神放在她身上一错不错,周围还有丫鬟婆子,云姝苡微微垂首,红晕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脸颊。
霍砚胥取了合卺酒,递给她一杯,纠缠环绕,一饮而尽。
他特意让人准备的樱桃果酒,度数很低,不醉人。
“这些累赘的拆下来吧,”霍砚胥拨了拨她头上的步摇,瞧着这些头饰暗自皱眉,好看是好看,顶一整天怕是把她累坏了,“我叫厨房做了吃的,待会儿用些,要沐浴就吩咐丫鬟备水,等我回来。”
云姝苡乖乖应声,眸光水亮、红唇娇艳,看得男人心里一阵火热,恨不能不走了。
酒筵上,一群武将和云家的儿郎拼酒,云家的男人们想把霍砚胥灌倒,跟霍将军同一阵营的武将兄弟们肯定不答应,喝得是热火朝天。
只有霍青临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知道霍砚胥提亲后,他去了趟云家,他日思夜想的人跟他说:“我们缘分已尽,还望霍公子珍重发妻,忘却往事,各自安好。”
她还说:“我心悦霍将军,看见他便心生欢喜。”
一字一句,扎他心肺,她说得极为认真,提到霍将军三个字眼睛都是亮的,望向自己的时候却平淡的像个陌生人,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曾经与他两情相悦的那个女子爱上别人了。
若说还有一个人心情跟他一样的话,那就是六皇子了。
“呜呜呜,皇兄,她嫁人了,我头一回喜欢一个姑娘,怎么就嫁给别人了呢?”司徒景逸伏在案上打了个酒嗝,突然大叫一声,“霍砚胥,你个老王八——呜——”
蛋字还没出来,就被司徒靖川塞了一个果子进嘴,“不许出言不逊,一个女子而已,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司徒景逸拿掉嘴里的果子咬了一口,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他这个皇兄在感情上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感同身受,老古板一个,又严肃又正经,他突然有点同情东宫的女人。
“皇兄,你不懂爱。”说着还叹气摇头。
司徒靖川对此颇为无语。
…
在众武将的保驾护航下,霍砚胥没喝多少,回院路上,霍老夫人带着常嬷嬷堵在半道。
“娘有何事?”
那心急的劲溢于言表,再看这高大威猛的身躯,霍老夫人愈发觉得梁老夫人、珍贵妃担心的不无道理。
“她年岁小又体弱,你知个分寸,莫要孟浪伤了人。”霍老夫人撂下话就走了。
这段时日她没表态也没反对,后来干脆不管了,送聘礼当日,还给添了六大箱。常嬷嬷说的有道理,老三肯成家比什么都强。
霍砚胥笑笑继续往回走,步调轻快,带着喜意。
云姝苡刚沐浴完,薄薄的绯色轻纱内,上面是肚兜,下面一条白绸寝裤,脸上的妆容卸了,独留那枚花钿。
浓黑如墨的发丝用巾帛绞干水,披在身后。
听到屋外传来动静,她跑到净室躲在作遮挡的绸布后面。
“婠婠?”屋内弥漫着幽香,和他平日里在她身上闻到的不太一样。
阖上门,往里走了几步,就知道人在哪了,他眼中浮现笑意,故作不知。
身上酒气太重,他解了腰封,褪下衣衫,朝净室去了。
浴桶内的水是淡淡的乳白色,丝丝缕缕的热气漂浮在上空,香气四溢,很明显,水是云姝苡刚刚用过的,还没来得及换。
听到水声,云姝苡脸一热,自投罗网道,“别,那是我用过的——”
男人刚迈进一条腿,赤裸的身体整个暴露在女孩眼前。
她马上转过身,往外跑。
霍砚胥眯了下眸子,抽回腿,两步上前把人抓了回来,背贴着他。
他高她太多,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抹白腻的春光,红的妖艳,白的诱人,裹着颤着,她哪都是纤瘦的,这个地方却生得饱满。
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男人身上较高的体温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热意,云姝苡面红耳赤,睫毛不停地抖,幸亏是背对着。
“我叫人换水,你,你穿好衣服。”她的声音轻而娇,试图从男人手中逃离。
她这一动,后腰顿时出现一抹异样的触觉,很不舒服。
“什么呀~”
“婠婠不认得它吗,嗯?”霍砚胥箍在她腰上的手收紧。
云姝苡一声惊呼,男人发出阵阵闷笑。
“去床上等我。”霍砚胥俯身,勾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
等他出来时,女孩正面朝里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