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下人都被赶了出去,梁芊落六神无主地呆呆站着,她经历的事情已经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想不到说些什么来蒙骗霍青临,或是借从前的情谊取得一丝怜惜之情。
她怀了一个贱民的孩子!
她怀了一个贱种!
“啊!啊——”
她突然发疯大叫,霍青临冷眼看着,只觉得恶心,他丢了心爱的人,却娶了一个破鞋回来!
还是怀了贱种的破鞋!
“孩子是谁的?”霍青临粗暴地捏住她的下颌,怒火滔天。
“青临哥哥,是云姝苡,是她,她害我,那个男人我不认识,是她推我进去的!是那个贱人推我进去的!”
“啪!”
梁芊落跌坐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她捂着脸看向因为发火面容狰狞的霍青临,泪水直接就流了出来。
“你再辱骂她一句,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霍青临薅住她脑后的头发,吼道,“最迟明天,自己把你肚子里的贱种打了,听到没有!”
梁芊落吓傻了,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她,这个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那张俊美的脸此刻丑陋得仿佛阴间恶鬼,她除了下意识护着自己,脑子一片空白。
霍青临晚上饮了酒,再加上这阵子积攒的郁气和憋屈,在得知梁芊落婚前失贞还身怀有孕后彻底爆发,此刻,他完全忘了从前十几年的情谊,仿佛她是自己最痛恨的仇人。
很多懦弱的人喝醉了会打自己的女人,霍青临还没醉得不省人事,却从中体会到了莫大的快感,尤其是她恐惧害怕的神色,这让他体会到了一种满足感。
“贱人!”霍青临又使劲踹了她几脚。
梁芊落孩子没了,一地的血,听说是不小心摔得。
真正伤心的也就霍老夫人一个。
…
东离国摄政王府,一位红衣侍者引着身着黑袍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进了内殿。
面具揭下,俊秀的脸庞露了出来,年岁不过二十,一双桃花眼红肿不堪,脸色也甚是憔悴。
“龚叔,母妃她去了。”声音颤抖哽咽,眼神黯淡无光。
“你说什么——”龚夜蹭地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宽大的袖口扫到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了。
司徒煦咬着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是霍砚胥干的!”
“她,怎么死的?”龚夜身体晃了晃,跌坐在圈椅上,面如死灰。
“毒箭穿心,母妃她死之前很痛苦……”司徒煦眼里都是恨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霍、砚、胥!”龚夜指骨捏得咔咔作响。
十二年前,天齐攻打大金,霍家父子用兵如神,大金节节败退,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一旦天齐吞并大金,东离的下场只会更惨,因此两国达成交易,东离悄悄派兵援助大金。
身为此次出征将领中流砥柱的杨副尉投敌叛国,将霍家父子的作战计划、布阵图全数透给金人,两相夹击之下,天齐溃不成军。
最后,二十万将士只剩安挥斥带领百余人护驾回朝,霍家父子留在了那场赤陵之战,连尸首都得不到安宁。
霍砚胥年少扬名,得知父兄死讯之后立誓必让大金、东离血债血偿!先皇昏庸无道、德不配位,霍砚胥早就对他坐那个位子不满,偏偏他父兄受祖父的影响过于愚忠。
先皇阻止霍砚胥出兵,甚至打压霍家,父子双双战死沙场,却只落了个名,霍砚胥他不甘不服,没了父兄阻挠,他要让狗皇帝下黄泉去陪他们!
先皇病死,当时的太子并不是司徒简,据说,先皇驾崩那日,东宫的血流了一天一夜。有霍砚胥持刀坐镇,皇后之子司徒简顺利继承大统。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灭了大金,敌国以为他是不成气候的小崽子,结果却是头扒皮饮血的狼,有勇有谋,用前辈的话来说,他就是为战场而生的,比他们霍家祖辈哪一代都要出色。
这次,东离的援军全军覆没,大金亡。
班师回朝那天,东离马不停蹄派来使臣,割让十座城池,并提出送公主联姻。
本来这公主是送给霍将军的,别说娶东离的公主了,他要的是让东离亡国,满朝文武百官都不赞成继续攻打东离,之前的战争天齐元气大伤,再加上宫变以及先皇留下的烂摊子,现在确实不宜作战。
一句劳民伤财终是让霍砚胥暂歇了念头,跑到边疆一待就是数年。
实际上,为父兄报仇只是其次,霍砚胥他骨子里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渴望侵占,渴望让天齐一统三国。
东离送来和亲的公主萗骊公主赐给了成王司徒山,成王生母出身低贱,孩子一生下来就交由太后抚养,至于他母妃,生下孩子没多久就死了。
司徒山与司徒简共同在太后膝下长大,当时的太后和司徒简处境并不好,两人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司徒山还拼死救过司徒简。
司徒简即位之后将地广物博的幽州作为封底赐给成王,派他前往驻守。
当时还是大司马的龚夜阻止不了心爱之人被送往和亲,后来新皇登基,他被封为摄政王,把持朝政,新皇就是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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