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意大吃一惊,周月如的儿子她是见过的,还抱着逗耍过,那么可爱机灵的小家伙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呢?
只是周月如信里没有多说,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却好像能够透过纸背感觉到她的悲伤一样。
苏如意原本就有打算去京城,义诊一事开了头就打算坚持下去,但时间和次数要比以前缩短了。
接到周月如的信二人急忙把行程提前了。
一到京城两人急忙到周府询问情况,没想到周月如也在。
周月如消瘦无比,见了苏如意言笑自然,丝毫不提起自己儿子的事情。
苏如意不敢当面问她,等到了背后避着周月如偷偷问义母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孩子死于意外。
太傅府老夫人病愈之后对周月如与这个孩子态度大变,十分喜欢,经常把孩子抱到自己那院去亲自照顾。
出事的时候,孩子就在老夫人的院中,老夫人因为疲累睡去了,把孩子交给下人照顾,没想下人打瞌睡,孩子被被子蒙了脸也不知道,生生把孩子捂死了。
老夫人悲痛欲绝,把那下人杖毙了。
可这又能如何?
才满一岁的孩子,就这么突然地去了。
周月如不能接受,哭得死去活来,短短几日就瘦了好几斤。
将军府就把女儿接回来,先避开那是非伤心之地,回来养了许久才不哭了,但也不能提孩子的事情。
周夫人抹着眼泪:“家中所有人都十分伤心,尤其月如,她自责自己没有时刻守在孩子身边,唉……”
苏如意也红了眼,想到比周月如孩子大不了多少的金宝,心里担心了一下,又想到时时守在孩子身边的张氏,心里又放心下来,论起对孩子的小心仔细,自己比不上婆婆。
“你来了就好,月如最信任你,你开导开导她,她虽然不提孩子,但心里一直蹩着劲儿呢。”
苏如意哪里知道自己能如何开导,这样伤心的事情,只能交给时间。
周月如果然喜欢跟着苏如意,后面三日义诊也跟着她一起,顺手帮个忙。
义诊结束之后,苏如意还见了月如的相公刘常之。
刘常之果然如周月如所说,儒雅清俊,一举一动尽显君子风范,痛失儿子眼底也皆是悲痛。
刘常之再次为苏如意去年的药丸道谢,那药丸治好了自己的祖母,又为苏如意陪伴自己夫人感激不尽。
周月如忽然笑道:“夫君,你都见过我姐姐了,知道她是个很好的人了吧?那我能不能跟姐姐到乡下去住一段时间?”
刘常之愣了一下,有点不舍,却也没有反对,他知道自己夫人心中悲痛,若是去一趟乡下便能好起来,他是愿意的。
“好,去之前你还需回家跟爹娘和祖母说一声,他们也一直在担心你。”
“好。”
周月如跟自己夫君说完,才想起没有跟苏如意约好,回头来求苏如意:“姐姐,我能跟你回去住一段时间吗?”
苏如意笑道:“你来,我自然再欢迎不过了。”
周月如回太傅府与家里人告别的时候,苏如意和陆识途把自家做的胭脂水粉,送了一半去宁王府,这些是那边预定的,剩下的搬去了小江南,借助人家的场子,亲自售卖。
这可轻松极了,十几套一个时辰不到就卖光了。
徐东家笑道:“这等事情哪里需要你们亲自动手,我就帮你们搞定了。”
苏如意笑道:“东家你这里毕竟是吃饭的地方,送一送胭脂水粉招揽客人是正常的,要是日常售卖的话,总归是有点不大正经,是吧?”
徐东家噎了一下,哈哈一笑,也是啊。
赶紧又请求他们每个月多送点菜干来,那些菜干如今是专属于小江南的特色菜,别的酒楼想要效仿,始终差那么些意思。
是菜干的差距啊。
从小江南出来,苏如意埋头思索。
陆识途也在思索,道:“我们也不能一直拿去人家酒楼卖。”
苏如意:“没错。”
陆识途:“不如我们在京城开个铺子?”
苏如意点头:“我们现在就去看铺子!”
最后选了主街尾一间特别小的铺子,苏如意想着自己东西也不多,要日日开门营业是不大可能的,有个固定的铺面,每月固定开几日门就行。
把铺面租下来,装修打理的事情让周府帮忙盯一下。
铺面的牌子也想好了,就叫苏记胭脂。
周月如那边并没有什么阻力,她公爹婆母很是理解,知道周府对这义子一家很信任,他们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所以回去的时候,周月如就带着她两个婆子跟着苏如意和陆识途一起去了通州城。
这一路周月如都很正常,和苏如意说说笑笑,只是她瘦的有些过头,无论怎样笑闹都叫人心疼。
到杏花村的道路很快就要修通了,周月如惊呼:“这样岂不是我以后到姐姐这里来就方便多了?”
婆子都是从小看着周月如长大的,想说小姐你也没有多少机会来呀,但没有开口,小姐心里难受她们这些时时在身边伺候的下人最是清楚,她想说什么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