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菊花野猪般的咆哮声,林家老爷子气得脸一黑:“小陆,进屋,我给你腿换药。”
林文辉头皮瞬间发麻,恨不得立刻逃开这一切,低沉的声音,沮丧又绝望,好似被人逼到死胡同的无助求援。
“立夏,只要不给你添麻烦,二叔想离开这儿,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林立夏点头,正要安慰二叔两句,外头陈菊花叫骂的越来越过分。
“林文辉你个窝囊废,读书十几年考不中秀才,现在连家里活儿都不干,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林立夏忍无可忍,端起滤过烧碱水的污水,就朝陈菊花身上泼。
“吃了多少屎这么臭?”
陈菊花避之不及,被污水淋了一身,像是刚才从淤泥池里,爬出来一样狼狈。
她一抹脸上的污水,低头一看一手的黑灰,发出狰狞的嘶吼声。
“死丫头,敢把水朝我身上泼,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看着比自己壮硕许多的陈菊花,像一头发疯的野猪朝院子里冲来。
林立夏只能仗着身形灵活,转身就跑,抓起院子里的扫帚,与陈菊花周旋。
她能够打倒劫匪,纯粹是靠偷袭巧中取胜,这次对上泼妇陈菊花就很吃力。
才一会儿时间,扫帚就落在陈菊花手中。
见机不对,林立夏身子一转,掉头朝驴棚子里跑,陈菊花举着扫帚就要追。
“陈菊花,你住手!”林文辉缓过神,死死攥住陈菊花的胳膊:“你有什么火冲我来,不准你对立夏动手!”
陈菊花的扫帚狠狠拍在林文辉身上:“你个窝囊废,快给我松手,我今天非打死这个没大没小的死丫头。”
看着扫帚一下一下落在林文辉身上,林立夏后悔自己沉不住气。
打不赢二婶,还连累二叔又挨打。
她抓起给驴拌草料的棍子,一闷棍敲在陈菊花胳膊上,疼的陈菊花松开手。
扫帚‘啪嗒’一下落地,陈菊花顾不上打林文辉,发疯一般扑向她。
“死丫头,我跟你二叔吵架关你屁事,你上来就泼我一身污水?还敢用棍子打我?”
“我泼我家门口关你屁事?”林立夏理直气壮,为不让二叔挨打,她只能拉着陈菊花,在院子里绕圈圈。
不一会儿绕下来,两人都精疲力尽。
陈菊花扶着腰,大口大口喘粗气,气势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嚣张。
“死丫头,你...你要跑死我,你最好过来给我打两下,不然今天的事没完......”
“你休想!”林立夏掐着腰喘的不行。
看来长跑还得再练练,敲完闷棍后,能跑赢别人,才不会吃亏!
余光看见林立春走到门口,林立夏满眼惊喜喊道:“二哥,二婶打我!”
“死丫头,我都没打着你......”陈菊花气的心头一梗,整个人向林立夏扑来。
林立春丢下背篓,跑的飞快挡在妹妹身前,一把抓住陈菊花的胳膊。
“二婶,你欺负我二叔,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管不着。你敢欺负我家夏夏,别怪我手上没轻没重。”
陈菊花怒视着林立春:“你敢!”
林立春嬉皮笑脸松开陈菊花,揉着自己的拳头跃跃欲试。
“二婶,我一不读书,二不考秀才,没那么多讲究,你要不要试试看我敢不敢?”
“......”陈菊花气得咬牙,这是将虎崽子当猫崽子抱回来的愣头青。
硬碰硬,肯定是她吃亏。
她撩起胳膊上的红痕,气得脸色绯红:“林立春,你睁大眼睛看看,是立夏这死丫头,先泼我一身黑水,又用棍子打我胳膊,还不许我打她?”
“不许!”林立春抓住陈菊花扬起的胳膊,看一眼院门口的水迹道:“水泼在我家门口的,肯定是你先惹夏夏。”
“你......”陈菊花气得瞪着林立春半晌,却不敢对林立春下手,只能怒吼林文辉。
“林文辉,限你半个时辰将水缸挑满,不然你死在外头别回来了。”
陈菊花放完狠话,狠狠瞪林立春一眼:“松开我,我要回去。”
“不送!”林立春重重甩开陈菊花的手。
陈菊花被甩得踉跄一下,扶着身后的墙站稳后就骂:“没大没小的愣头青,看日后谁家姑娘敢嫁你?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我打光棍也不娶你们陈家村的姑娘。”林立春说完后还狠狠‘呸’一口。
“你这段时间天天骂我二叔,村里不少人都在说,宁打光棍也不娶你这样的泼妇。”
说完,不给陈菊花反驳的机会,拽着陈菊花将其甩在院子外边,顺手关上门。
陈菊花气得声音颤抖:“林文辉,你个窝囊废,看着你侄儿侄女欺负我,你是不是个死人......”
“你再骂,我就出个盘缠,让二叔去京城投奔林小雪。”林立夏话音一落。
院子外陈菊花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林立夏失笑,打蛇打七寸。
林小雪就是陈菊花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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