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花神情一顿,很想转身再训斥女儿几句。
转念一想,今日是夏夏的及笄礼,来往的宾客非常多。
她们母女吵架,定会惹人非议,轻者损林家名声让人看笑话,重者破坏夏夏及笄礼。
想到这儿,许桃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摸着手腕上的百福镯,一脸带笑与众人寒暄着回屋。
参加及笄礼的宾客,各个对许桃花都很敬重,各种恭维的好话络绎不绝。
看见自家老娘风光无限的模样,林文香心中很酸涩。
她这个做女儿的,日子过的紧紧巴巴,她娘穿金戴银,就没想着拉扯她一把。
林文香怀揣酸涩心思,一路追着许桃花进屋。
“娘,我都打听过,安宁表面上卖给洛公子,实则在夏夏的面馆做工。”
“娘,安宁是夏夏亲表姐,夏夏挣下这么大家业,一定不会亏待安宁吧?”
听见林文香满是算计的声音,许桃花身子僵住一瞬。
一回头,看见林文香眼中闪烁着贪财的目光,许桃花心中的火气瞬间压不住。
“文香,我听人说女婿学人做生意赔了许多钱,其中就有安康秋闱的费用?”
林文香心中一慌,她什么都没说,她娘怎么什么都知晓?
看见林文香心虚的模样,许桃花脸色越来越沉:“文香,你想找安宁要钱吧?”
“娘!”林文香搅动着手中的帕子,没有否认:“安康是她亲大哥,安康有出息了,将来就是安宁的依仗!”
“哼哼!”许桃花冷笑两声,压低声音怒问:“文香,你们卖安宁的时候,安康在做什么?”
林文香神情一僵,吞咽一口唾液找借口。
“娘,卖安宁是孩子他爹的决定,总不能让安康不孝吧?”
“滚滚!”许桃花恨铁不成钢,对大女儿重男轻女的做派看不上。
看见自家老娘不待见她,林文香心中积攒的怨气,再也压抑不住。
“娘,你偏心眼,我们兄妹四人,就属我的日子过的最差,你不拉我一把,还阻拦我见自己亲生女儿。”
听见自家女儿指责她偏心眼,许桃花气得身子颤抖。
“文香,是我不拉你一把吗?还是你自己不争气?”
“你卖安宁时,文辉和立冬已是秀才,你但凡站出来说一句不同意。
娘都可以让你大哥和文辉他们为你出头,可你做什么了?”
“文香,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你这个当娘的不站出来为安宁出头,你跑去为难夏夏,让安宁给人做妾!”
“你为区区五十两银子,转手就将安宁卖了!你现在缺银子了,你又想到安宁了?”
林文香被自家老娘这番厉声质问,问的双脸滚烫,羞愧的不敢看许桃花的眼睛。
心底依然不死心。
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分。
“娘,我不找立夏,安宁就被他爹卖给别人了,我是安宁的亲娘,我还能害安宁不成?再说,安宁如今过的挺好!”
看见自家女儿不知悔改的模样,许桃花彻底心凉了:“我怎么生你这么个糊涂虫?你就不配当娘!”
来自老娘的嫌弃,林文香再也绷不住,眼泪顺着脸颊唰唰流。
“娘,说到底,现在我们兄妹四个,就我过的最差,你就是看不上我!”
“对,看不上你!”许桃花捂着心口,气得颤抖。
“你连文雅半点儿都不如,文雅最起码还知道护着晓娴晓惠。
你就一颗心扑在安康安然身上,女儿就不是你生的?”
林文香满脸不服气:“娘,你还不是一颗心扑在大哥和文辉身上?”
许桃花被堵得心头一梗:“文香,你凭良心说,当年咱家那么穷,全家吃糠咽菜,都没想过卖女儿,还给你和文雅攒嫁妆,我亏待过你们姐俩没?”
林文香咬着唇,看着许桃花手腕上的大金镯子。
“娘,如今你穿金戴银,我日子过的紧紧巴巴,也不见你接济我几分。”
“你终于说出来了?”许桃花冷笑着看着女儿。
“文香,你自己立不起来,想要我怎么接济你?”
“把夏夏孝敬我的东西,全都拿回去给你供养温家父子?凭什么?”
林文香眼泪僵在眼眶,满眼不敢置信看着许桃花。
“娘,他们也是你外孙!”
“想当初,大哥没发家前,我说让立夏侄女随姑,你也赞成。如今大哥发家了,立春当官了,你就看不上我家安康安然了!”
“我看不上你想不劳而获!”许桃花捂着心口。
不想再跟林文香说话:“你今天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说完,许桃花喊门口的严茉道:“小茉,带她到外头喝茶!”
严茉一脸恭敬进屋,看着愣在原地的林文香:“大姑奶奶,请随奴婢到待客厅用茶!”
林文香站着不动,一双眼眸跟刀子一样盯着严茉上下看。
越看,心中越不得劲。
她四处张罗给安康寻媳妇,挑来挑去竟还不如她娘跟前的丫鬟。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