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思,章大夫便开了口,
“小丫头,老夫为你们破例一次!”
听到这话,周小溪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会留在槐花村三日。这三日里你们姐妹跟着我去山里采药,我会将药方中所需药草逐一教授你们辨识、采摘、炮制以及储存之法。”
说到这,章大夫停顿了一下,因为还有个难题解决不了。
“不过唯有一味人参采摘不易,恐需花费银钱。这已是最优之法,剩下的困难只能由你们自行解决。若是三日之后,你们姐妹不能让我满意,那么这自给自足的法子就必须废弃,一旦用错,你们的爹恐会丢了性命。切记,切记!”
章大夫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身上释放的威压让李氏母女连连郑重点头,生怕章大夫一个不相信就不教了。
此时天色渐暗,章大夫的住宿问题得先解决。
住在自己家肯定是不合适的,若是让旁人知晓了,村里人能毫不犹豫的把她们娘仨浸猪笼。
在这个世界是没有人权可言的,周小溪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稍稍思索了下,她就决定直接带着章大夫去祖父家住下。
周老汉这人同样死要面子,人都领到家里了,他可拉不下脸拒绝。
让章大夫住在祖父家是最好的选择,主要是不用付钱,顺便还能把许诺里长的那坛酒取回来。
待女儿和章大夫离开,李氏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自家男人跟前,心里既忐忑又激动。
“孩子她爹,你可终于醒了。咱们家差一点就要家破人亡了。你都不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的这几天,我们娘仨是怎么熬过来的。”
刚起了个话头,就忍不住呜呜痛哭起来。
李氏实在太委屈了,明明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公况且爹也还健在。
可这家里一出事,所有人都不闻不问,她那三个大姑姐更是连个面都未露。
自己娘家人住的都远,最难的那会儿连送个信都做不到。
当初爹娘是不赞同自己嫁给周军的,男人长年不在家,这女人得吃多少苦啊,两家距离又太远,受了委屈都没处哭诉去。
可偏偏她当时一眼就相中周军的样貌,人又胆大敢闯,不似村里其他的汉子只知道闷头种地。
事到如今,她不但一天福没享着,这眼泪都快流干了。
躺在床上的周军口不能言,急的满头是汗。
这几日虽然他一直昏迷着,其实是可以听到声音的,只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再度陷入昏迷。
就算这样,他也听见不少。
一时太过激动,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抽搐。李氏一下慌了神,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周小楠立即坐在床边,握紧爹爹的手,缓声安抚,
“爹爹,您别着急,来跟着小楠一起深呼吸。慢慢吸气,对,再慢点。来我们一起呼,再慢点……”
周军一直看着小女儿,跟着她一起练习吐纳,不一会儿还真就放松了下来。
眼眶又开始湿润,这个才十岁的女儿,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真是恍如隔世啊!
都怪他自己没用,还不甘心一辈子当个庄稼汉,仗着年轻,不爱惜身体。
如果能让他恢复健康,他定要洗心革面,脚踏实地的做人!
李氏羞愧万分,她不如大女儿能干也就罢了,怎么连小女儿都不如。
这么大岁数了,总是一遇到点事就慌。
“小姐儿,你是咋想到这个法子的?多亏了有你在,是娘糊涂了,你爹明明伤了脑子受不得刺激,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娘,这是姐姐教我的。有一回村里的小孩欺负我们,我被气的双手发抖,姐姐就教我深呼吸,说是这样就可以让身体放松。姐姐可厉害了!”
夫妻两人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是是,你姐姐最厉害了,我们小楠最喜欢姐姐了!”
摸摸女儿的头,李氏连连附和。
小溪那孩子,好像自从落水醒来之后,整个人就愈发的聪明懂事了。
原本她还有些疑虑,总觉得女儿的变化有些大,可如今连小女儿都跟个小大人似的,她也就彻底想通了,再不纠结此事。
……
翌日一早,章大夫就带着两个姑娘去了村后的山上,村里人也都知晓了章大夫在周老汉家里留宿的事。
众人很是疑惑,这周家人到底给了多少银钱,才能让大夫心甘情愿留在村里给周军治病?
那李氏平日里看着贤惠又节俭,还总说生活不易,原来都是装的。
周军当年从军营回来,定然存了不少银子,说不定还有金元宝呢!从他整日跟他家二哥把酒言欢,就能确定一二。
原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家已经打算带些自家做的吃食,去找章大夫给看看身子。
平日里就一直觉得身上不爽利,可谁舍得花钱去城里看病啊,万一被那黑心的大夫给骗了,岂不是要把家底给掏空?
趁着那位章大夫在村里,给些好处他定然是愿意给看诊的,反正周家人已经把银钱付了,多他们一人不多不是?
可谁成想一整日都没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