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轩辕晏,立即大步往正厅走去。任姑娘们使尽浑身解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都不能让他的视线偏离前方分毫。
王书画自是不在其列,身为静贵妃的亲侄女,她当然要陪在左右。
听到宫人通报后,她突然低下头去,再不发一言。王夫人笑着解释道:
“画儿这是还在生你表哥的气呢?不像话。你表哥公务繁忙,哪有功夫理会一件衣裳?许是下人会错了意,才闹了乌龙。”
静贵妃听出王夫人话里有话,立即问道:
“二妹这是何意?可是晏儿又做了什么失礼之事么?”
“姐姐多虑了,没什么的。”南荣舒含糊其辞,但那故作轻松的神态任谁都能瞧得出异样。
她与静贵妃姐妹三十余载,早就将她的脾性摸个七七八八。有些事,你越是上赶着提,反倒惹她不快。倒不如以退为进,来的更有效。
果然不出所料,南荣静脸色立即冷下来,看向迎面走来的儿子。未等他行礼就呵斥道:
“晏儿,你怎能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太让母妃失望了!为何又惹得书画伤心,她一心为你好,你莫要不知珍惜!”
南荣舒赶紧打圆场:
“姐姐,晏儿已经这般大了,你莫要在人前对他发脾气。咱们有话好好说。”
“母妃安排这赏菊宴可曾问过我的意见?我可不曾承诺过会准时到场。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再明确的说一次,以后这种宴会莫要再找我,儿臣厌烦的很。”
这还是头一次,轩辕晏如此不留情面,南荣静被气的头脑发晕,浑身发抖。吓得王书画赶紧起身走到她身后,轻拍后背安抚。
“表哥,你怎能这般与姨母说话?也不知你是中了什么邪,自打去了那劳什子的乡野山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姨母您消消气,不然还是叫太医吧,您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她方要唤人,就被南荣静死死拉住。这么多世家贵族都在,此时她若是叫了太医,不知会被传出什么不堪的流言。宫里的那些妃嫔岂不是要嘲笑她一辈子?
她将长长的指甲死死掐入手心,突然袭来的剧痛终于让头脑清明了许多。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开口道:
“如今你是翅膀硬了,再不愿听我这当娘的说教了么?好,好,很好!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的助力,你能不能飞的起来!
以后遇到困难,最好别没骨头的再来我这里哭求!”
她亲手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南荣静很有自信,只要自己使些手段让这孩子受些挫,他就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这些年若非有南荣家和王家的倾力相助,怎能争取到如今的局面?她做了这么多,呕心沥血经营谋划,到底是为了谁?
想到此处,南荣静几乎被汹涌袭来的委屈和伤怀淹没。一向要强的她,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见轩辕晏依然不肯服软,王书画继续道:
“表哥,你惹得姨母这般伤心,还不快给她道歉。咱们才是最亲近的人,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轩辕晏冷漠的看着在场几人,一个个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对他颐指气使。就连在场的几个奴仆都敢露出不满的神色,哼!
“嗤!我都有些迷惑,自己到底有几个娘。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我堂堂三皇子,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指手画脚的?可笑至极!
母妃,儿子为您活了十八年,余生的路打算按照自己心意来走。您若是能接受,咱们便皆大欢喜,若是不愿……”
“我若不愿,你当如何?!!”
南荣静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将话吼了出来,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乱。她不明白,好好的儿子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何处处与自己作对?!
轩辕晏苦涩一笑,
“我还能如何?细想之下我才发现,自己竟不曾任性过一回。
这静月宫的饭食,儿子一直吃不惯,寡淡的让人没有丝毫食欲。往日为了讨好母妃,我一直在勉强自己。
今日,我便任性一回,不陪母妃了。儿子这就告退。”
说罢,立即躬身一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从始至终都没给王书画一个眼神,纵使她有千言万语,都没机会开口为自己解释一句。
她很想说自己只是出于关心,但,今日突然觉得,她似乎不怎么了解这个表哥。他竟是不喜清淡食物么……
难怪之前,自己费心做了那么多清淡爽口的小食,都不曾见他夸赞过一句。原来那轻蹙的眉头,都是源于厌恶么……
突然想起三日前被退回的衣裳,那可是自己废寝忘食做了整整一月才做好的。就连上面大片大片的蝙蝠暗纹都不曾假他人之手。
她看向南荣静问道:
“姨母,表哥可喜欢蝙蝠纹样的衣裳?”
被亲儿子气的几欲发狂,南荣静哪有心情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只不耐地说道:
“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书画,你表哥身负重任,许是压力太大才会这般反常。
你可莫要学那些小女儿家,整日里只想着风花雪月。你要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