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上官崧就去了姻缘桥。
断裂的围栏还未来得及修,从桥上往下看,能看到冰面被砸的痕迹以及大片暗黑的血渍。
被救下来的孩童昨日就被他的家人接走,那家人的身家背景早被查了个底朝天,就是普通的百姓。
据那孩童说,他正在看花灯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捂住嘴去了桥上,而后又被大力的扔了出去。
整个过程拢共不过几息的功夫,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躺在了冰面上。
从孩童那里找不到任何线索,上官崧只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事发现场。
正当他蹲下身,查看断裂的围栏上不同寻常的断面之时,却突然被人给打断。
“这位公子,烦请您让一让,小老儿奉命重新修整围栏。”
“此处险些害的三人殒命,分明是案发现场,官府还未查探你怎能破坏现场?你是奉的谁的命?”
上官崧厉声喝止了工匠,却引来了巡视的衙役,为首之人用刀鞘拦住他怒斥道:
“你是何人,为何妨碍公务?!”
“在下刑部员外郎上官崧,来此处查探昨夜的案发现场,不知几位是奉的谁的命令?”
衙役听罢面面相觑,还是领头的那个回道:
“在下并未接到刑部查案的消息,上官大人莫不是私自行事?
京兆府尹大人一早就命下官查探此桥是否存在隐患,并尽快将围栏修好,避免再有意外发生。
您若要查案,还请出示相关文书,否则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上官崧面罩寒霜,他万万没想到本以为理所当然的事,竟然遇到了阻碍。受伤的可是三皇子,若没人暗中指使他绝不相信!
可到底是谁竟有这般大的本事,居然不惧三皇子,敢与之抗衡?
如此一来,上官崧更加确定,昨夜所谓的意外定是人为!
“毁掉的围栏断面整齐,几乎连毛刺都看不到,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你确定要将如此重要的证据毁掉?
昨日受伤的可是三皇子,你就不担心殿下知晓后找你们的麻烦?”
那衙役只犹豫了片刻,便语带嘲讽的说道:
“三皇子殿下若想彻查,早就派人来了,哪还有您多管闲事的份儿!”
他将手中的长刀抽出一节,露出白晃晃的刀柄,目露凶光,
“上官大人,您若再不离开,下官可就不客气了!”
上官崧微眯了眼眸,双拳紧握,脚下也准备作出反击的姿态。可就在这时忽听旁边有人说道:
“上官公子,我们殿下请您去府中一叙。”
来人正是白二,他一直隐在暗处,见势头不对便立即现了身。
上官崧虽不解,但还是依言跟着对方去了三皇子府。他本以为会被带去书房或者堂厅之类,可不曾想两人径直去了练武场。
上官清悦还是一如往常一般,身着单薄的练功服围着练武场跑圈。她呼吸很有节奏,身上也已冒了汗,从头顶冒出淡淡白雾,看着有些好笑。
轩辕晏也的确一直在笑,只不过那笑容十分浅淡,若不仔细看都难以察觉。
上官崧看到的第一眼,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别样的情绪。这眼神绝不是先生看学生的赞赏,也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欣赏,而是一种——眷恋。
“上官公子无需查探姻缘桥,我知道这是人为,也能猜到是谁所为。至于为何明知有人故意陷害还偏要往里跳,暂且不便告知。
你只需知晓,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令妹即可。”
他头也没回的淡淡说道,眼睛始终追随着那抹青楸色身影。
“殿下将舍妹蒙在鼓里,她却因您接连救她而愧疚自责,这何尝不算是一种伤害?”
上官崧看着远处的妹妹,眼中全是心疼。
“在下虽势单力薄,但也绝不允许您将舍妹卷入权谋之争,无论什么保证我都不信!”
轩辕晏并未因对方毫不客气的话而气恼,
“上官公子多虑了,这并非什么权谋之争,乃是我的脱身之策。”
他此话一出,不止上官崧,就连守在一旁的青一和白二都变了脸色!
脱身之策么?
他们兄弟二人先是看了几眼自家主子被裹得厚厚的双腿,又在心中细细琢磨那四个字,渐渐从中窥探出些许深意,而后陷入了沉思。
上官崧打断自己脑中纷繁的思绪,干脆直接问道:
“殿下此话何意?为何要脱身,又要从哪里脱身?”
“我还是那句话,暂时不便告知。至于清清这段时日受的委屈,今后我会慢慢弥补。”
清清……
上官崧听的牙根痒痒,此时没有外人他再不需忍耐直接问出了口:
“三皇子可是心悦舍妹?纵观这段时日您的种种举动,在下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他在心中暗下决定,若是对方否认,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将妹妹接回家中。至于对方的救命之恩,他上官崧舍命还便是!
堂堂三皇子怎会缺照料他衣食起居之人,用这种理由将妹妹留下,当他是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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